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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yliner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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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的儿女(七)

  凌晨一点钟左右,外面已是万籁俱寂。我正在浴室中沖洗着身上的皂泡,忽听到浴室外,芬妮与人谈话声,我探头去看,见芬妮已穿上了睡袍,独自一人站在房门边,那里露出另一双穿黑丝袜的女人玉腿。

  「谁?」我问。「平哥!我们有贵宾来了,你快点出来!」芬妮掩上门,回头对我露出诡惑的笑容说。

  「是一位小姐。」我满不在乎的说:「又是你那种货色?」

  「是的,她是小青!」

  听到她这一句,我才真正着急起来,立即抹乾身上的水渍,跑出房中。芬妮瞧着我既喜悦、又焦灼的样子,便吃吃笑着奚落我,说我一听情人的名字就忘了形。我觉得事有蹊跷,果然,当我草草穿上衣服出到客厅时,眼前的情形,教我当堂怔住了。

  只见小青笑盈盈地从一张沙发站起来,挺亲热的唤我:「平哥!」她身边有一位年轻的男子也一起站起来了,拿友善的笑容向我点头招呼。

  「平哥!他是陈向东少尉,是大陆的公安,正巧来澳门渡假。」小青给我介绍:「平哥,希望你们能和平共处!」

  「你好,平哥!」少尉人挺英俊,身躯高大,是北方人的样子,他露出友善的笑容,一只毛茸茸的大手伸向我。我觉得自己遭人捉弄了,在此时此地,小青故意把她的公安男友带回家,是为了杜绝我对她的幻想呢?还是表示她根本不希罕我的所谓「帮忙」?

  握过手后,芬妮闪了出来,笑迷迷的说:「陈少尉,你有没有带手枪来?」

  陈向东愕然问:「带手枪?」

  「芬妮跟你开玩笑的。」小青连忙说着,并睐了我一眼:「平哥,你千万不要介意。」

  「不!」芬妮格格声地笑道:「他要和少尉为夺美人而决斗哩!」

  陈向东这才哈哈地笑了起来,用手搭着我的肩说:「平哥,我相信你也不是气量狭窄的人,事实上,我和小青在大陆已是老情人了!在她丈夫去世以前,我们早就明来暗往,今次我刚巧有公事要来澳门处理,才顺便探望老情人,你可不要误会呀!」

  「很好!」我恨恨地瞪着小青,说得十分愤慨:「你是个出色的说谎者!」

  「平哥!你得原谅我。」小青悽然地看着我。

  芬妮则在一旁恶作剧地笑着;而陈向东,还在极力保持着他和善的笑容。我祗觉得恶向胆边生,狠狼地掴了芬妮一巴掌,立即拉开大门跑出去。

  寂静的横街,昏暗的路灯,从小花园里飘来了一缕幽香,我把园门猛力推开时,小青从后面边跑边叫地唤住我。

  「不要脸的女人,快走吧!」我不屑回头,掏出车匙,跨上电单车,立即发动引擎,轰隆的车声,掩没了她的声音。

  是凌晨两点多钟了,我把车子开得飞快,驰上了跨海大桥。海风清冽,使我耳边凛凛生风,单薄的衣服内,我敕敕地发抖。这时,我才记起,出门时过於匆忙,我并未载上头盔,这是违犯法例的,但在凌晨两点多,交通警察也早就不见了影子,管他妈的!

  遥望路环那边,突出的山嘴后方便是坟场,它陷在茫茫的夜色中,看着它,使我益发怀念那天晚上,和小青飞车过桥的温馨情景……

  结果,我在老张属下的一间公寓里,喝了个烂醉如泥。

  以后一连多天,我就住在那公寓里,老张的手下,为我去小青处取回我的旅行箱,还有那张平面图。我专心研究这张地图,老张答应我,事成之后,会给我卅万元厚酬。是的,正如他所说,干我们这一行的,对女人就是不能认真的,谈情说爱,也不能找这些女人作对象的。事实上,给我视作天仙一样的小青,祗是个人尽可夫的贱妇罢了!

  在一星期内,我反覆地研究各种行动的步骤,准备好一批必需的工具。然后我叫老张拣两个身家清白的小阿飞,他们将成为我配合行动,声东击西的工具。

  我把构思告诉老张:每当深夜,那位司法部的头子的住所门口,例有两个便衣警察在巡逻,因此,在我潜入屋子之前,必须要把他们引开,那两个飞仔正是担当这个任务的。

  「那容易得很,」老张胸有成竹:「要把他们带来见你吗?」

  我摇摇头。「当然不能让他们知道我的存在,他们被警方拘捕时,由於没有案底,罪名不会重;后来即使知道他们是饵,甚至查出他们引开了便衣之后,有人潜入特别部门头子的住宅里去爆窃,但他们根本不知道爆格的人就是我。」

  「那么,我也不方便出面了?」老张说。

  「叫你的手下去物色、去佈置;那手下必须是个完全与此事无关的人。」

  老张想了想,认为我的计划十分周详,可是他仍然不放心,问:「你入屋之后如何对付头子?万一他发觉,你是不能动粗的,要不然,那就弄巧成拙了。」

  「你完全不用愁,」我微笑着告诉他:「至於用甚么办法,请你不要查根问底了。」

  「好!三天之内,我会佈置好一切人手,你打算甚么时候行动?」

  我翻开日历告诉他,我准备在第四天后动手,那天是农历初二,正是月黑风高之夜;接着,我把电单车的车匙交还老张,为策万全,我不想因违例驾驶而惹上麻烦,耽误了正事。

  「平哥,不要紧张,正事谈完了,我们去松弛一下吧!」老张挤挤眼睛,笑说:「要不要我召小青今晚来这里服侍你呢?」

  「还提她干甚么?」我懊恼地瞪着他说。

  老张乾笑了两声:「对了,别提这页伤心史了。平哥!你觉得天娜怎样?」

  「甚么怎样?」

  「叫她来陪你好吗?」

  「我不喜欢被人摆佈!」我冷笑着说:「太容易得手的女人,那还有甚么味道?」

  「好的,」老张掏出了一叠钞票,塞到我手中。「你爱做独行侠,嘻嘻!拿去好好玩几天吧!花完了,再问我要。」

  我也老实不客气,接过了钱,老张也告辞而去。

  我关上了门后,把我带来的旅行袋打开,找出一包香烟来。这不是寻常的烟卷,也不是大麻,对於毒品这些劳杂子,我一向就没兴趣。烟卷还有十来根,这足够我计划的施行了。

  晚上,我独自出门,找了一间高级餐厅,吃了顿丰富的大餐。之后,我摸到「金域赌场」上的酒巴夜总会去,召了两个伴酒女郎,以作「培养情绪」。

  一中、一俄罗斯两个女郎,都是娇小得有如香扇坠,但她们却将胸脯装得高高,一看便知是「装胸作势」。还是无上装的酒女来得痛快,裸露出来的乳房虽不大,但我以为乳房并非越大越好,太大的,垂如木瓜,只可引起婴儿的食欲!

  借着昏暗的灯光,我借意捏摸俄罗斯女郎的胸部,她的「伪装工事」可算是巨型,可惜内容空虚,小小的肉团,简直细小有如茶杯盖。

  「你真是个骨感美人!」我亲着她的脸孔说。

  她挺了挺小腹:「这才够劲啊!你要否尝试一下我的冰火五重天?」

  「喂!你在向我挑战了?」

  「没法子,」她叹了口气说:「你也看到了,这一轮淡到死,晚晚都是小猫三、四只,我们只能吃谷种……你对我可有兴趣?我会给你特别的享受的。」

  「可惜今晚我约了人,现在我的兴趣祗限於此。」说完,我的手溜下她瘦瘦的屁股说。

  「唉!」她又叹气道:「这里是死水一泓,根本就没有作为。呀!死人头,你想白揩油吗?」

  我不禁摇头苦笑,这里的女人,质素就是差!听说这儿还有舞女串同飞仔专门捉舞客「黄脚鸡」的案子,忽然,我心中一懔……

  意兴索然地走出赌场大门,跳上一辆三轮车。车伕见我是单身一人,先问我要不要叹葡国鸡?然后又介绍我租房、推荐吃宵夜的大牌档、还有七彩小电影架步、真人的双头表演架步……噜噜叨叨地卖了一轮广告,都被我一一拒绝。

  游了一小时的三轮车「车河」,我再将一个地址告诉他,那时已是子夜十二点了。廿分钟后三轮车停在一条清静幽暗的横巷,我付了车资,眼看车伕去远,然后走入暗巷里。我找到一扇小横门,这小门,是通向一幢小洋房的厨房内,而这幢小洋房,便是小青与她两个女伴的「香闺」了。轻而易举的,我用百合匙弄开了小门,入到厨房里。想起了几天以前,我与那杭州姑娘在厨房内拥抱热吻的烟韧情景,我就不期然抨然心跳,骤地兴奋了起来。

  厅子中祗亮着壁灯,再次看到了小青肉感的油画,我心中更痒,立即掏出那包烟,抽出一支来,在厨房裹悄悄地点燃着,同时迅即用预先准备好的、湿透了药液的手帕掩住我的鼻子和嘴巴。这神奇的「香烟」没有气味,和普通烟卷同样冒着青烟,不消五分钟,相信整间屋子都充满了这种药性的烟雾了。现在,屋中任何生物都不可避免的会陷入昏迷,除了我。但我为了谨慎,特地将这烟卷拿到小青的睡房门前,用手轻轻煽着风,祇见缕缕青烟,从门缝、匙洞,透入了睡房内去。

  两分钟后,我扭开房门,只见小青身穿蝉翼睡衣,已倒在床前的地板上。床上枕被凌乱,极有可能她是在床上发觉势色不对,想溜下床时,巳经难敌药力,支持不住而晕厥。只是陈向东并不在房内,令我十分失望!

  对着小青若隐若现的胴体,我心中激动不已,但想起屋内还有别的人,且去看看她们是怎么的模样?首先,我弄开芬妮的房门,她睡在床上,状至安详,我掀起她盖着的薄被一看,她连睡衣也省却,身上就祇有一条桃红色的三角裤。丰满的乳房,真是赛雪欺霜,动人之极。轻轻在她那玉峰上扪了一下,乳峰颤巍巍的,但她还是陈如死人,就是不会动一动。这个喜欢玩火的荡娃,此时只能昏昏沉沉,被人任玩唔「嬲」了!

  我再溜到小辣妹天娜的房里去,却是空空如也;我再闪入她房内的浴室里看看,却使我忍俊不禁了。原来,她放了一池熟水正在泡着,水巳有点凉了,而她还是娇倦无力的倚在缸畔,沉沉大睡。只怕会冷坏了她,我连忙拔掉水塞,再将个水淋淋的小辣妹抱起来,朝她的床上一扔,用毛毡替她盖住。

  此时,我大可放心享用屋里的三个美人儿了!看看时间,她们至少有四、五个钟头好睡的。烟雾慢慢地消除了,我放心地解掉手帕,将小青的娇躯抱起,顺便剥去了她的蝉翼睡衣,我把小青放在床上,再将她最后的一片布片甩掉,我亦迅速使自己变成赤裸,身上一个昂扬的生命正奋发其长,通体充满了青春活力,正似临阵的斗士,杀气腾腾。

  但是,我忽然有更疯狂的主意哩!一个女人未免太单调了,三个才更剌激。我把小青卧在正中,左边是天娜,右边是芬妮,都是赤裸相向,各擅胜场,一齐发出笔墨难描的肉感诱惑。我想起曾有一首广告歌:一个娇,两个妙,三个吃不消。那是宣传节育的歌谣,说儿女太多,叫人吃不消的意思。

  然而当你同时享用三个各有佳妙处的裸女时,便是三拆其肱也是值得的了。

  我还是第一次碰天娜呢!她是个黄毛丫头,疏疏落落的阴毛,但是三角洲饱满肥美,一双笋形美乳更十分坚实,我满满握入掌中,一边吻着这小辣妹的深邃脐沟。她还是一动也不动,任我摆弄。只是很奇怪,天娜的两颗乳蒂,在我手口并用的剌激下,居然有了兴奋的反应,高高翘着,泛起迷人的嫣红色。还有更怪异的是,当我把小青的美腿分开,把她里里外外爱抚摸挲个够,却发觉她竟分泌如潮,热浪汹涌,我的两只指头,是轻而易举的渗透进去。

  小青胸前也泛起红色,真使我怀疑「闷烟」是否失了效?可是,当我真正挥戈攻陷她时,我明明是全力冲剌,倘若她不是昏迷的话,定会感到痛苦难堪,但她却并未有任何挣扎。我当下放了心,直把她内部剌激得如胶似漆。

  之后我又抽身而起,转移阵地朝向黄毛丫头天娜进军去也。小辣妹是个浅水湾、浅浅窄窄的,到处都是弹力,加上分泌不多,这一来更造成给我双重剌激,简直像个箍颈党了……於是我强自按捺,缓缓由浅入深,体味她的「箍颈」的妙处。两分钟后,经过不停地「打桩」,黄毛丫头也是春潮氾滥了,连蓆梦斯床褥亦尽为之湿,我低头看看,彷彿是三月杜鹃红、春雨绵绵的时刻。

  紧接着,我又去眷顾那沉沉大睡的现代潘金莲-芬妮,她的年纪最大,身裁也是最成熟。一双豪乳,就像哺乳期间的年轻妈妈,活似充满了乳汁。这时她任从摆佈,两腿成了大字型,我索性扯了个枕头,把她的屁股垫了起来,一朵牡丹盛开了!

  我暗暗叫了声妙,做起运输大队长来,我从小青的小溪处弄来点溪水,抹在芬妮的河谷中,使她也变成湿濡濡的,好比露滴牡丹开,方便我攻城略池,一气呵成,全军进驻。她是真正的淫妇,反应特别敏感的,其他两人无论如何也是一勳不动,独是芬妮从喉底「啊」的一声,两手软软地伸起来。看她的姿势,好像要把我抱住,可是因疲乏无力,手才伸到半空,又软垂下去,敢情这淫妇正做着绮梦,梦见与情人在颠鸾倒凤哩!我更觉亢奋难当,节节进迫,更把她的一双大腿弄得支了起来,与她贴个水泄不通,然后拼力旋磨,大肆捣乱。只听到她喉咙之中,是迷迷糊糊地哼了起来,那是标准的「梦呓」声音。这淫妇,果然给搔中了痒处啦!

  然而凭良心说,芬妮并非我倾心的对象;天娜虽然嫩口,也不是我兴趣的所在的女人;只有小青,这个风味迥异的杭州佳丽,才是使我神魂颠倒的尤物。於是,我又置身於这尤物的胴体中,把如火如荼的热情,悉数地贯注给她。此时我左右逢源,大打茅波,左有天娜,右有芬妮,中央是粉团一般的小青,给我提供了最贴身的享受。我一双手非但不得空闲,而且更恨爹娘少生了我几只手,以至现是不敷应用。三个昏迷了的女人,绝不会使我感到索然无味,相反的,她们各有妙谛,内容有别,外表亦不尽相同,而最剌激的,便是她们一律失去了知觉,一似温驯的女奴,任我恣情玩弄。

  半小时内,我已游遍了巫山十二峰,获得畅快淋漓的解脱。当然,我一腔怨气,自是尽行发泄在杭州少妇的迷人洞中。歇息了半晌后,我又爬回伏在肉屏风之上,左扑一下,右捞一把。触手如酥的女人肉体,本来就有使男人起死回生之功,很快的,我又重整旗鼓,斗志昂扬了。

  这一回,我把她们全部翻转了,俯卧在床畔,一个个都耸起圆溜溜、白雪雪的大屁股,让我彷似到了未来世界的中秋节,一共三轮明月,任人欣赏。我立在床前,极目而观,尽情赏玩,直到惹得自己欲火如焚,然后才再择肥而噬,轮番射月……

  直至清晨五点,我经过七擒七纵,巳经疲乏欲死,几乎立足不牢。回到别墅里,我昏睡了整天,醒来时,己是夕阳西下了。我刚要出外吃晚钣,老张就来到别墅找我,故作严重的对我说完了三女神秘被奸的那件事,然后一语道破:「平哥,我肯定这个採花大盗就是你。」

  我不由大笑:「果然是老行尊,我在试药呢!」

  「试药?我还以为你会点穴哩!好兄弟,你真有一手!」

  「她们有没有思疑到是我吧?」

  「放心吧!即使她们怀疑是你,但又那能奈何得了你?不过你真怪,」老张眨着眼说:「她们三个女人住的那间屋子,我和朋友们都管它叫做『小炮台』;澳门有个名胜叫『大炮台』,就是我和你去过的那一处。而她们三个女人,都是奉命要处处迁就你,让你任玩唔嬲的!可是你偏偏舍易行难,白送上来的女人你不要,却要去干偷香窃玉的勾当。」

  「老张!兴趣正是在此中啊!」我笑得益发得意:「正因为太易得手的不够味,我才别出心裁,一偷就是三个。」

  「怪人,你是个怪人!」老张摇头叹息着:「不过,你可一不可再了,现在陈向东少尉大为火光,从今晚起,他已将那屋子作为他的临时军营,晚晚都会携械警戒。好兄弟!在任务完成之前,你总不能出乱子的。」

  一夜荒唐,已教我曾经沧海难为水了。真的,有一段长时间我会不再想女人了…… 
TOP Posted: 04-11 12:50 #6樓 引用 | 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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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的儿女(八)

  日子过得很快,动手的日子-农历初二转眼已来临。老张先请我往「西南鱼翅」酒家吃了顿丰富的晚餐,回到别墅时,我们都焦急地等待子夜的降临。这时老张告诉我,他的一班有特殊势力的朋友,今晚都在紧张中等候佳音,并且已经储款以待了。

  凌晨一点正,电话响了。老张的手下向他报告,目的地的灯光已熄。半小时后,我这个「主角」开始登场了。坐上一辆老张为我准备好、已涂改了车牌号码的房车,全身夜行衣的我,驰往昏暗的「大炮台」山脚。

  不一会,我发出两声口哨作暗号,立即便听到了回应。一个女人淒厉的呼救声,划破了这个住宅区的死静。「抢劫呀!救……命……啊!」紧接着,沓杂的脚步声,同时惊醒了沉沉夜色。我心情极为紧张,躲在暗隅,极目而望。

  只见小洋房前两个黑影聚在一起了,那是便衣警探,他们立即分开,循声追赶而去。老张的手下可算找对了人选,那女声有一副惊天动地的尖嗓子,听得人心弦直抖。便衣们果然中了我的调虎离山之计,事不宜迟,我动若脱兔,马上从山脚溜下,爬过小洋房的矮围墙,跃入园中。经过连日的研究,我对这屋子熟悉得就像对自己的家一样。我弄开楼下储物室的窗口玻璃,毫不困难地进入屋内。

  主人和他家人的睡房全在二楼,楼梯地板刚擦过地蜡,很滑,壁灯透出昏黄的光线。我轻若灵狸般登临二楼,一屋静悄悄的,祗有轻微的鼻鼾声。如果我也有两个保安人员日夜为我守卫着,我会睡得比他们更香甜。

  来到头子的睡房门前,我将那神奇的烟卷点燃着,摇掌生风,一缕青烟透入房门去,其它两个卧室,都被我如法泡制。

  书房的门下着锁,但却只是一把劣质的锁头,我只是用一块小铜片便弄开了它。进入房内,我首先将一扇朝街的窗子打开,因为万一情况有变,这就是我的逃生之路。小电筒照射之下,那座大书橱出现了。橱门下,隐藏着一个保险箱,我一见那个匙洞就想笑了。他妈的!老张那些手下是吃甚么长大的?这样一个小儿科的保险箱也打不开?他们若不想改邪归正,那就应该要再从头学起了。

  我小心地审视保险箱的四周,并未发觉有防盗铃的蛛丝马迹。是的,澳门本来就是个落后的地方,这里祗有鼠窃狗偷,极少有精明如我的「专家」级人物到来搵食,在这种情形之下,保险箱只是为防范那些下三滥的小脚色,根本就不需要用到最新式的防盗设施。我放了心,从我的夹层的衣袋内掏出了一串百合匙。这些匙,全是塑胶纤维特殊铸造的,轻盈、坚韧,碰在一起也不会发出声响来,有了这一串宝贝,可说是无往而不利。我找到一条看来适合的钥匙,轻轻地塞入匙洞里,这时,我心房急跳了,我的手指在冒汗,但是绝不发抖。

  只一扭,忽然「蓬」的一团火光直扑我脸上,使我目为之眩。说时迟,那时快,「轰」的一声狂响,我被弹开了四、五尺远,脑袋中嗡嗡发响。我嗅到血腥味,本能地伸手朝脸上一抹,一手都是血。天!我想叫,但叫不出声,我要爬起来,但是骨节彷彿被拆散了。这时屋子内外人声鼎沸,灯光大亮,我虽看到那口洞开的窗子,距我不到十尺,但是我休想逃脱得了。

  一个青年持手枪闯入书房来,他身型魁梧,浓眉大眼,我依稀认出了他,这傢伙正是小青的情人陈向东少尉。

  那黑洞洞的枪口对正我,陈向东狞笑着,说:「哈哈哈!狡猾的狐狸终落网了。」

  我晓得着了道儿了,他和小青是一夥的,之前我信任小青,为了要「帮助」她,我把一切计划都告诉了她,谁知她真的出卖了我,我失败得真惨。在急怒交并下,我眼前一黑……

  醒来时,出乎我意料之外,我并非卧在医院里,也不是在警方的羁留所内,而是在我熟悉的小洋房-小青的香闺内。这房子大约十乘十呎,门窗紧闭,当我拖动缠满绷带的身子爬到窗前,立即认出了后巷的风光,证明自己并非做梦,的确是卧在小青的香闺中,只是,此房并非是她睡的那间粉红色的睡房。

  此时夕阳西斜,映得窗缘上一片金光,我推测时间大约是傍晚六点钟左右。我只觉万分飢渴,肚子里发出阵阵叽哩咕噜的声音,飢饿的同时,又觉「人有三急」,我走到门边,试图把门推开。但我一扭,便晓得被人反锁住了,我不由急骂了一句三字经。

  这一骂,引来了人声,一个女人在外边说:「他醒过来了!」

  我的头脑此时仍尚未完全清醒,分辨不出那女人是小青还是芬妮?但她的声音,是不带有任何感情的。

  「喂!放我出去,我要小便。」我大声叫道。

  外面又沉寂下来,不一会,我听到脚步声,又听到钥匙碰撞所发出「叮噹」的声音,还有沉重的铁炼碰在木门的声音。我不由得又咒骂起来,晓得自己是给人当重犯似的看待,只差未戴上手铐脚镣而已。门一开,撞到在我的痛脚上,使我痛得弯下了腰,门外一个大汉闪进来,手中一柄乌黑油亮的曲尺手枪指着我,沉声喝道:「你放老实点,如果想作怪,这里便是你的坟场。」

  这大汉是个陌生人,不是老张那家车行内那些油头粉面的飞仔,由於他说话的口音有浓厚的普通话语音,我想他可能是陈向东的大陆公安手下。我急於要解决便急,祗能用怨毒的眼光瞪了他一下,踉踉跄跄地步出房外。我的脚下是赤足的,走起路来全身疼痛,我拚命咬紧牙关,才没有呻吟出来。

  我走过大厅,便见到小辣妹天娜坐在沙发上,正拿一双幸灾乐祸的眼光对我看着,她的短裙内又露出了鲜红色的内裤,好像那是她的特殊标志似的。除此之外,我并未见到小青或芬妮的纵影。

  我别开脸,倔强地挣扎着走入洗手间,那傢伙极不客气说:「不准关门。」我一言不发, 打算拉开裤炼,才发觉身上的衣服不是我原来的那一套夜行衣,而是换过了柳条睡衣、裤。手上缠了绷带,即使小便这样的「举手之劳」,做起来亦觉困难,好不容易,总算把是非根弄了出来,对着厕盆,就是痛快淋漓的一次解放。彷彿经过半个世纪那么久,废物排清,我退了一步,背部抵着白磁砖砌成的墙壁,吁吁地喘着气。祗听到背后那傢伙说:「天娜,去厨房把食物拿来给他!」

  一听到有东西吃,我登时打醒精神,转身跨出浴室时,馋涎直冒,差点要从嘴角流出来了。那大汉把手枪一摆,冷冰冰地说:「回房间里去!」我勉强忍住飢火,挣扎着回到那间「囚室」。在门前,才清楚看到了真的有一条十分粗大的铁炼,一把足有半斤重的大铁锁,虚扣着铁炼。

  他妈的!在手枪的看管之下,他们还顾忌着我是个会飞来飞去的爆窃专家。

  房内有一张小桌,是用铁架支撑着的摺桌,一张木椅,除此之外,便是我躺过的单人床了。我满怀希望地在椅子坐下,等候小辣妹把食物送进来。可是我左等右等,仍然不见动静,亦嗅不到任何食物的气味,以致我不耐烦地对着那洞开的门口问:「喂!我的食物呢?」

  果然,那傢伙一直在门外监视着我,他立郎用严厉的声调说:「朋友,我们不会饿死你的,等下去吧!」这一等,竟叫我等了二十分钟,使我口腔中、舌底下,甚至浑身每一个毛孔,都涌满了馋涎,然后才听到门外传来关车门的声音。怎么了?他们还要跑出去给我买「外卖」不成?

  紧接着,我找到了答案。橐橐的靴声在屋内响起,当它来到房门前,靴声止住,两个人用普通话交谈着,我意会到那是陈向东来了。果然,这混蛋穿了便服在门口出现。

  「朋友,这滋味不大好受吧?」他阴险地笑着,挤眉弄眼的说。

  我开口便说:「我的食物呢?」

  「等一等。」他对我做了个「少安母躁」的手势,顺手带上房门,走到床边坐下来,像研究一头怪物似的看着我。

  我对他怒目而视:「陈向东,我今天倒楣坠入你的陷阱中,但你且慢得意,你想我的朋友会放过你吗?」

  「哈哈!你说是谁?老张吧!对不对?」他纵声狂笑。

  他的话令我心中一懔。

  出於道义,我是该为老张守秘的,一人做事一人当,这是江湖的规矩,我竟在无意中坏了规矩,但此时也追悔不来了。

  陈向东继续用嘲弄的口吻对我说:「不用你供出来,我也晓得这是老张主使你干的。可是你并不知道,老张也是我的朋友,并且是我事业上的合作者。」

  我真给他的这番话弄糊涂了,心里想:难道老张是故意令我失手被擒的?那么他的目的又是甚么?我祗是个爆窃专家,可不是阴谋家,我弄不清其中的来龙去脉,祗是直觉上,认为老张与陈向东都是一邱之貉。

  又一阵雷鸣声从我空虚的脏腑中发出来,我几乎是用恳求的语气说:「食物呢?为甚么还不送进来?」「哈哈!你不够耐性。」陈向东促狭地笑着说:「让你见到了我的朋友后,再吃个痛快也不迟呀!他也快到啦!」我没有费劲去问他那人是谁,却猜到几成是老张,这两个傢伙,到底在弄甚么玄虚?真令人费解。

  直到这时,我才听到厨房中有了动静,原来直到这个时刻,他们才为我准备食物呢!我不由得怒火攻心,狠狠的瞪了陈向东一眼,正要骂时,又听到门铃响了。

  进来的人果然是老张,我立即问他:「老张,你们葫芦里卖的是甚么药?」老狐狸并不理睬我,祗是对陈向东说:「少尉,你的事情对他说了没有?」

  「还是让你来说的好,你们是兄弟嘛!」陈向东说时露出一脸讥讽的笑容,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好吧!阿平,就让我来讲个明白。」老张咬着烟斗,在室内徘徊踱步,好一会,才说下去:「你也猜得到的,所谓爆窃特别部门头子寓所的秘密文件,那是一个陷阱。」

  我听后怒愤填膺,咬牙切齿打断他的话:「你真够朋友!老张,我虽然落在你的手中,但是雄彪绝不会放过你的。」

  「那有甚么要紧呢?」老张冷笑地看着我:「反正我也要自立门户了,一个男子汉,总不能终生依靠他人的。这么多年来,雄彪对我颐指气使,处处受制於他,我早巳受够了,现在便是我的机会。我和陈向东少尉合作,剷除雄彪在这边的残余势力,我要取而代之,也要尝一噹做『预爷』的滋味。识相的,就跟我合作,否则,我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这卑鄙的傢伙,使我气得半晌也说不出话来。雄彪虽然骂人骂得凶,不留余地,但是说甚么也是我们的大哥;而且他有恩於老张,当初老张被大陆公安追杀逃来澳门,要非得到雄彪的支持,他如何能在澳门立足?还有,这许多年来,澳门方面的一切业务,雄彪全盘信赖他、给他全权处理,正是在一人之下、百人之上,他尚且不知餍足,还要背叛雄彪,要把雄彪的事业弄到手来,只凭这一点,就犯了江湖诫条,足以「杀无赦」了。我压根儿就瞧不起这个「欺师灭祖」的傢伙。

  怒火,同时又带来更旺盛的飢火,我闻到从厨房中飘来的食物香味,忍不往一连吞了几口馋涎。这时,老狐狸看我一眼,假猩猩的说:「你肚饿了吗?」我憋着一肚怨气说:「如果你还有良心的话,就应让我吃饱了才说。」

  「那很对!」他的话使我充满了希望,然而,随之而出的一句话,却又不是那么一回事了:「阿平,我首先要你明白自己的处境,你是为了甚么缘故会落在我手上的?不要以为你还是雄彪的忠实走狗。哼!如果你是忠实的,就不会瞒着他,为了贪图一笔酬劳而去为我做爆窃的工作,你本身巳经犯了江湖规矩,背叛了雄彪。因此,即使我现在释放了你,你的处境也是非常可悲,而且是万分危险的,因为雄彪不会放过任何背叛他的人。」

  「你不用危言恐吓我。」我沉不住气,疾言反驳他:「那你自己又如何?」

  「我吗?哼!」他自负地笑起来,又指指陈向东:「我和少尉衷诚合作,这就是安全的保障,而且我还有一班忠心耿耿的手下。你呢?你徒有一副爆窃的好身手,却只是个可怜虫,连自己也保护不了。」

  「对了,你头脑简单,」陈向东直到这时才插嘴,这傢伙竟敢奚落我:「惟有与我们合作,才是你唯一的出路。嘿!倘若我把你送入监狱去,你这条命就冻过水了,在那监狱里面,简直就是老张手下的天下!」

  这两个傢伙的一唱一和,使我听得不寒而栗。厨房中弄膳的声息静止了,但是我所渴望的食物仍未送进来。

  「你要吃饭吗?」老张除下眼镜,拿在手中慢条斯理地抹着,细小的眼睛朝我一瞥,忽然咬牙切齿地说:「倔强的人没饭吃!」说罢,这两个狼狈为奸的傢伙,竟然一齐走出房外去。

  出於人类的本能,我立即跳起来说:「喂!等一等!」他们一齐回头看我,露出胜利的微笑。那微笑,对我的自尊心是极严重的伤害,我话到唇边,又硬生生的嚥下来。

  陈向东满怀希望地向我说:「你投降了吗?」

  「滚你妈的蛋吧!」我强忍飢火,大喝一声,随后,我眼前一黑,难以再支持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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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yliner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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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的儿女(九)

  再次苏醒过来时,发觉自己仍然躺在这个房间的床上,而不是在恐怖的黑狱中,心中总算有点安慰。沉沉夜色中,只凭街外路灯透入的光线,使我认出身在何方。但不管白天黑夜,目前当务之急,是要制止腹中越烧越旺盛的飢火。我从床上爬起来,只觉头昏眼花,这该是我失手被擒的第二天深夜,我一天两夜没有粒米下肚,也没有滴水沾唇,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最痛苦的经验。

  挣扎到了门边,已是浑身大汗,我不能不抵住大门急喘。喘了一会气,始能提高了嗓门大叫:「放我出去!喂!放我出去!」但没人理睬我,我使劲地擂着门,疯狂地大叫:「来人!放我出去!」

  不一会,终於听到一个不耐烦的声音:「他妈的!你吵甚么?」

  「食物,把食物送来。」

  「哼!没有老张的命令,你休想获得任何食物。」

  「笨蛋!赶快去向你的主子报告!」

  那傢伙半晌没说话,我还以为他去打电话的了,岂知随后又听到他的声音:「老张下过命令,祇有当你愿意屈服、投降,才可以在半夜三更时吵醒他。」我又不由得气馁了。「屈服、投降」,那是个多么可耻的宇眼,我任由冷汗直流,拖着沉重的脚步,再次倒身床上。

  就这样,我又捱过了漫漫长夜,当晨曦悄悄入室,我饿极渴极,昏昏沉沉,忽听得铁门叮噹作响,张开眼看时,一个窈窕的人影闪进来,手中彷彿还拿着东西。

  她来到床前,我才看清楚此人原来是小辣妹天娜。真的,她手中拿有一口大纸袋。这时,她用梦呓般的语调对我说:「起来!我偷给你吃的。」我一骨碌爬起床,伸手抢去那口大纸袋,她退了一步,又把一个水壶递了上来。我已拆开纸袋,面包滚了一床,我快乐得直想要哭。当下狼吞虎嚥,揭开水壶,又大口大口地喝着清水,巴不得立即把那些面包全沖落我那空荡荡的肚子去。

  天娜就坐在那椅子上,用好奇的眼光看着我,彷彿我是从火星来的怪物。但是我甚么也不管,我接受了这宝贵的食物,也等於向他们屈服,这才是我最大的耻辱,其他一切讪笑与嘲讥,我都不在乎了。

  「平哥!跟老张合作吧!少不了有你的好处。」小辣妹居然来做说客,真使我怀疑,到底老张手下还有些甚么样的「人才」?

  「你懂得个屁!」我轻蔑地说。

  「其他的事我可能不懂,」她说:「但是这件事,我却比你懂得更多。老张是要利用你的好身手来为他发财,陈向东也是的。澳门回归后,大陆最着重澳门的治安,经常派公安人员来澳门秘密驻防,陈向东就是大陆公安派驻澳门的负责人;他要趁着被调防回去之前,在本地做些大买卖赚大钱,因为国内实际政局混乱,他又是属於旧当权派的一帮,将来调防被调回祖国后肯定没出路了,因此他乘机利用他的职权和老张勾结,要发一大笔横财,然后带他的妻子去其他国家比如英、美等国当寓公、去享福。」

  「妻子?」我低声叫道:「小青就是他的妻子?」

  「当然不是,」天娜说:「小青只是他和老张二人的共同情妇。」

  「那你又是甚么身份?」

  「我是自由身,不属於任何人的。」

  「我说你和芬妮比妓女更下贱,谁喜欢干你,你都不会拒绝;即使有人不喜欢来这儿干你,你也贱到会送货上门!」我想起那天晚上,我把她们三个女人迷奸的一幕,就不禁恶作剧地大笑起来。

  她的脸色勃然变了,狠狠地瞪着我说:「你软的不吃,偏要吃硬的吗?」

  我轻蔑地笑了笑:「小淫妇,难道你喜欢软的?」她霍地站了起来,走到门边,用普通话叫了一声,门立即开了,她头也不回地出了门,那门又给锁炼重新扣上。

  室内渐渐亮起来了,我虽然塞饱了肚子,可是,此时却觉得周身发热,血管膨胀,顿时兴起另一种强烈的需要。在这险恶的环境中,我身上缠满绷带,浑身疼痛,竟然会在胯下出现一枝独秀,祗想择人而噬,这是不合情理的现象。刚才小辣妹天娜一身簿丝睡袍,乳头若隐若现,我见了亳不动心,祇顾大嚼面包,但是在她走后不过十分钟,我竟渴望她去而复返,好让我的兽欲可获得淋漓痛快的发泄,我不禁怀疑水壶内的开水,是否曾经做过手脚的?

  现在,壶内已一滴不剩了,面包倒还余下两、三个,我已饱得吃不下,人说「饱暖思淫欲」,然而想不到我此时的性欲是这般的旺盛,来势汹汹,在不到三十分钟内,我已是欲火焚身,暴烈的本能,几乎把我裤子的前面顶穿。

  这时刻,我不再苛求美妇艳女,祗要是女人,不管她是姘是丑,祗要是雌性动物,不管她是人类还是禽兽,我都想拿来发泄。我眼中发熟,浑身火炙,终於我捱不住这种痛苦煎熬,艰难地爬下床来,我跑到门边,拼命地擂响了房门。仍然没人理睬我,这时我连「雌性动物」的要求也被迫放弃了,只希望来一次冷水浴,好把欲火淋熄。

  「开门放我出去!」我力竭声嘶地大叫。

  「吵甚么!」一个声音冷冷地喝止。显然,门外监视哨巳经换了班,声音不像昨晚的那个人。

  「让我洗澡。」我只好放低声音说。那人不搭腔,我边用衣袖抹着汗,边喘息道:「求求你开门,我巳屈服了,你们还要把我怎样折磨?」他仍是不答,过了好一会,直到我所有衣服都被汗水湿透时,眼球也因热力充斥而快要爆裂了,才听到外边响起脚步声。

  紧接着,我所渴望的气息终於从门缝中飘入房间来了,是一缕清幽的香水味道,那是女人无疑。她是谁呢?小青?芬妮?还是小辣妹天娜?答案马上来了,待铁炼解开,木门开处,踏入房内的人是——「女杀手」芬妮。

  芬妮手中拿着一架录音机,脸上是似笑非笑的怪异表情,我立即捉住她的肩头,眼球也快要跃了出来。女杀手穿着一件低胸的薄睡袍,薄得连乳头也隐约可见,下面是黑色的三角裤,赤足,趾甲上涂了鲜艳的玫瑰红,在此时此地,她不啻是我的性感女神!

  我正想把她的睡袍撕破,推在床上蛮干一番,岂料另一个大汉接踵入了房,不由分说拿出手铐来,把我两手反扣在背后。「你们干甚么?」我恐惧得张开喉咙叫。那大汉用力推我一把,使我跌在床上,他沉声说:「笨蛋!即使你叫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会打救你的。」

  此时阳光充满一室,芬妮站在窗口前,她那睡抱被光线透穿,就成了穿了等於没穿一样。她皮肤雪白,乳峰充盈、坚挺,腰窝至臀部间的线条极其美妙,就只差三角地带被一片黑色的布片所掩遮,不致鬚眉毕现而已。

  她放下了录音机,对我说:「你现在需要甚么,我最明白了。在你给了口供后,我的这身细皮白肉,就是你的!」

  「你这条母狗!」我恨极而叫:「来吧!上前来,让我干了你!」这些傢伙多么无耻,竟用这种别出心裁的方法向我迫供,由於我喝光了水壶内搀有催情药的水,现时全身血脉贲张,局部更是胀得隐隐生痛,这一来,是比身受酷刑更加难捱的,我的信心巳经崩溃了。

  「说!雄彪最近一次召见你是在那里?」那个大汉对芬妮做了个眼色,就开始审问我。

  我知道录音机巳经开动了,从现在开始,我们三个人每一句话都会被纪录下来。不假思索地,我破口大骂:「我不会出卖雄彪的。」话犹未了,那傢伙挥起一掌,打得我嘴角流血,刚挣扎而起的身子又倒在床上,把自己一双幅铐着的手压得万分疼痛。

  「噢!别打他!」芬妮走到床边:「我心痛哩!平哥,你何必这么呢?」接着她就扶起我,软滑的手掌又在我脸上摸了一把,一阵说不出的温馨感觉,迅即流入我的心房,尽管明知这是他们阴谍诡计的一部份,但是在惨遭煎熬之余,这细微的小动作,亦使我浑忘了她是我的敌人。

  「说吧!平哥。」她就坐在床边,轻轻抚摸着我的大腿,露出妖媚的笑容,又在说话之中加了成吨蜜糖似的:「事实上我也很喜欢你的!但是,他们要提的问题多得很,在你全答覆之时,他们不容许我和你亲热。为甚么你要害我乾着急呢?」说到急宇,她的手已碰到了我的要害。

  我简直跳起来,她嘴唇一咧,又笑了,并且是有意无意的伸手到她胸部高隆之处去搔痒,顿时使她的豪乳动荡,惹起一片肉光,我巴不得扑过去咬她一口。

  「说!你来澳门的前夜,雄彪在甚么地方召见你?」那大汉的态度,与淫妇芬妮恰成两个强烈的极端对比,他不容我的思想往色情的路子跑,他喝问我的时候,一双脚跨在我身边的床沿上,唾沫星子喷得我一脸都是。

  「说吧!平哥,你早点答完了问题,这个讨顺的傢伙就会滚出去,我们就可争取时间风流快活呢!」她风情万种地膘着我,露出一副性肌渴的表情,媚眼半睐,鲜红的嘴唇也呶了起来:「我真喜欢你的狼劲,那一次,你是教人多么受用呀!」

  「我现在就要干你!」我疯狂了一样,不顾一切地如同炮弹般向她弹过去。忽然我后脑一阵剌痛,那大汉狠狠地抓住我的头发,大喝道:「坐好!你逐项答覆我的问题,然后你就可以随心所欲的干她,就是把她撕作两片也成。」我拚命忍受那阵剧痛,仍是止不住敕敕而下的眼泪。

  「平哥,看见你受苦,我是多么难过啊!」这个现代潘金莲,倒有演戏的天才,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就像渴望男人去给她止痒似的。

  「好吧!你放手。」我瞧着那个大汉狠狠的说:「我全部都可以告诉你。」

  「先说说雄彪的地址。」

  「九龙塘根德道一号二楼。」当我说出这个地址,立即回想起逃亡的前夜,在那里的书房内舆丽绢作临别时做爱的情景,那使我更觉痛苦。

  「你们爆窃得来的东西,分别藏在哪几个窦口之中?现在把它们逐一的说出来。」

  我不假思索地一口气就说出三个。

  「雄彪手下的名宇,先从高级的说起,你要从实招来。」我知道他们要迫供出这些名单,是意义重大的,老张既能在澳门与属大陆势力的陈向东少尉这种人合作,也就极有可能,在有了交换条件的情形下,与香港特区的警方串成一气,要把雄彪的手下一网打尽,剷除他的庞大势力。

  但是我所知道的名字仍是有限的,也许不到实际上的三分之一,因为我在帮中,向来只负责爆窃工作,其余的事务很少过手,他们即使获得这些资料情报,能否达到预期的目的也颇成疑问。

  我继续一口气念出七、八个人名与绰号,包括雄彪的得力马仔阿伦,以及雄彪的那个「睡衣尤物」、得宠的情妇莉莉在内。

  「好了,现在把焦点放在澳门本地。」大汉丝毫不露任何表情地说:「你来过几次澳门?来到时与谁接头的?」

  我晓得这问题非同小可,这的确是问题的「焦点」所在了,对於近在咫尺的事,老张与陈向东当然比起远在香港的事情要重视得多。

  「我过去每次来澳门都是来渡假。」我并不浪费时间,迅速回答道:「以前我从未跟任何人接过头。」

  「哼!不要妄想耍花样。」他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去年年尾,你曾带过一次货来澳门,在三盏灯得记咖啡室与这边的人接头,那人叫甚么名字?」

  他妈的!原来甚么事情也瞒不过这些傢伙,可见老张这头老狐狸,是处心积虑的谋叛,要取夺雄彪在澳门的全部利益。那一次带货,我奉命带同一个小舞娘一道来澳门,结果顺利完成了任务,我获得酬劳壹万元,两天后放假来澳门赌场博杀,又全部贡献给燊哥(澳门赌场的老板)。

  我无法再隐瞒下去了,只好依事直说。

  「还有一次,你奉雄彪之命来澳门做世界,爆窃了一家古玩店的货仓,是谁在这边供应工具给你的?得手之后,那些赃物交了给谁?」

  我答得比他预期的还要快:「是博古斋古玩店的光头杨。」

  「件数呢?」

  「四十一件,包括鼻烟壶和玉戒、玉坠,还有两件唐三彩,事成后都运到南洋去了。」

  「很好,你这么合作,我们很快就可以完成任务了。」大汉第一次露出了笑容,却是笑得极其猥琐的道:「嘻嘻!芬妮实在不错,你看她这副好身裁,还有她在床上的功夫。」

  「要死啦你!」芬妮大发娇嗔的骂他。

  「要问就快点问。」我被欲火煎熬得很淒惨,只能用「热锅上的蚂蚁」来形容。但是胯间那热轰轰快要爆炸的东西,又岂止是热锅上的蚂蚁而巳?它简直要了我的命。

  那大汉点着一根烟,塞到我嘴上,我发誓那是世界上最美味的烟草,倘若他随后就把芬妮赏赐给我,就是要我向他叩三个响头,叫他做「爸爸」我也愿意。

  「现在继续回答我的问题。」这个可恶的傢伙说完之后,又俯前看了看录音机,好像发现第一卷的录音带巳经录完,然后他住了嘴,吩咐芬妮换上第二卷。

  我乘机说:「给我一杯水吧!还有,这手铐能不能打开?」

  「你既然合作,可给啤酒你喝。」他桀桀的笑起来:「但手铐不能打开,就移到前面扣着罢!那可使你舒服点。」

  芬妮出房去拿啤酒,这大汉朝房外用普通话叫唤一声,另一个陌生男子走进来,持手枪监视着我,然后那大汉才放心把手铐打开,移了我的一双手到前面仍然铐紧着。

  「你浑身发臭!」他厌恶地说。

  「都是你们一手造成的。」我声音发抖,全身都浸在汗水中。

  芬妮送进来的一罐啤酒,不啻是仙液琼浆,她居然把酒斟入杯内,又将杯子送到我嘴边喂我喝。我的嘴巴贪婪地呷着,眼睛却是贪婪地瞪着她胸口的两个胭脂暗红处,巴不得一口把她吞下肚子去。接着下来,我又接受二、三十分钟的盘问,在我的感觉当中,好比经历了一个世纪那么长时间的痛苦煎熬。后来,我终於支持不住了,眼皮也无法睁开,身子发出阵阵痉挛,我除了痛苦呻吟之外,巳无法作答。

  「嗳,来吧!」忽然,我脸上碰到一团软绵绵的东西,芬妮甜腻腻的声音,有如从遥远的地狱飘来。精神一振之下,我睁服一看,眼前是她雪白、裸露着的乳房。大汉、录音机、酒瓶,全部消失了,她的睡袍也不见了。

  像苦渴的人发现了一泓碧水,我大大的张开嘴巴,首先吞进了一口软滑的鸡头肉,一双手本能地想张开来拥抱她,但可恼的是,手铐仍把我紧锁。我发狂般辗动着火炙的脸孔,让我的眼耳口鼻轮番地与她的豪乳接触。她发出吃吃娇笑,乳蒂胀得通红,硬剌刺的在我脸上、嘴唇上绷来绷去,当她甩掉胯下那片黑色的小布时,我弯腰去开闢另一个新战场,狂熟地吻向她那一团乱草。

  「啊!你比上次更劲了!」她一手捉住我,不由分说地剥掉了我内外两条裤子,但她那手仍不肯放松,紧捏着我的阴囊在玩弄。

  我万分痛苦地嗥叫:「妈的,你要我绝子绝孙么?」

  「我要你躺下去,一切由我来作主动!」她用力一推,我就倒在床上,这淫妇立即分开她那白嫩的大腿跨上来。

  「快点!快点来!」我焦灼地叫喊,身子一挺再挺,艰难地举起一双手,要将她的颈子圈住,圈不来就移到她的胸部乱摸,至少,我的手指还是自由的。顾不得腕间给手铐擦得皮破血流,我快意地捏她,摇曳她一双充盈的宝贝。

  芬妮仰高了雪白的颈子,低声地呻吟着,用她的小腹试探性地凑近我,我那里像火烧、像虫行蚁咬,整个生命有如只局限於那一束血脉贲张的肌肉当中,而人生的唯一目的,便是要给它找寻一个栖身之地,除此之外,我不再他求了。

  「快点……求求你快点!」我碰到了一点湿润,乐得忘形大叫。她把我固定着,我不能不合作,於是她开始笼罩我,用她那罪恶而又可爱的缺口吞噬了我,这时我已忍无可忍,便不顾一切的大造其反。

  「不,不要胡来!」这淫妇手舞足蹈、乳房乱颠、气吁喘喘地扭动着,说甚么也不肯贴住我。我浑身疼痛,那是极度膨胀的结果,使她那处更显得紧窄,而我呢?简直像一个巨人了。我再也不懂得怜香惜玉的,兽欲高张之下,只想把那罪恶渊薮捣个稀巴烂。

  在疯狂的跃动中,我胡言乱语地嗥叫着,手脚没有半秒钟静止过,屈起大腿撞在她的肉臀上,使她发出闷哼。我带着手铐的一双手,放肆地揉弄她的一双豪乳,捏抓她那硬剌的乳头颗粒,又使她迸出痛苦的呻吟。

  但我知道这个淫妇的本性,她就是喜欢剌激,甚至,她有被虐狂的倾向。否则,他们也不会选择她来执行这个「任务」了。我加倍残酷地折磨她、蹂躏她、摧残她,她就愈觉得快意,终於露出一副「小电影面孔」来,伏下身子来跟我接吻。窥准了这个机会,我立即用两手围住她的颈项,并且狠狠地扯抓住了她的头发。然而,在这疯狂的一刹,就连这个淫妇也浑忘了一切痛苦,像我一样吃了过量催情药似的,她如飢似渴地吮吸我的嘴唇,追逐我的舌尖,一边发出万分情急的「唔唔」声息,腰下大肆磨擦。我大起大伏,像连环高射炮发射似的,只想把她戳穿。

  「给我……给我……」她也同样不甘示弱的,对我拼命压榨:「哎哟!你这身粗犷的男人气息,多么够劲哪!」

  「哈哈,天下间最贱的女人就是你!你前世欠了我的肉债,今生要偿还!」我纵声狂笑,一双手滑到她的盛臀上,使她大闹分裂。那里水份洋溢,汗臭、加上了脂粉香,构成了万分剌激的气味。

  我的手碰到自己的下体,像碰到了一根热炭、一条钢条,它显然麻木了,碰到它,甚至使我怀疑那到底是否属於我的东西?

  「啊啊……不要这样,不要……」她终於抵受不了我那煤矿工人似的开採动作,狂叫着把头乱摇。猛烈的阳光穿过窗纱,映起她乳房间的一片汗溃,她眼睛真的睁不开了,我却想闭上眼也不可能,我的眼球像要夺眶而出,心脏跳得如此狂热,快叫我不堪负荷了。

  忽然,芬妮直着腰肢向我乱撞,这么一来,我因无法松开一双手,不能不被她带得坐起身来,她的两条小腿也绕到我股后去了,这淫妇贪得无餍,要把我吞噬,连皮带肉的消化殆尽。

  於是,期待巳久的喷射,是痛快淋漓的爆发,我在狂啸、怒吼,迸尽吃奶的气力,作最后的一次冲锋。喷射像是无休无止的,而我的体力已无法支持了,销魂的痉挛尚未歇止,我眼前从金光万丈,终於变成陷於一片漆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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