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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氓是流氓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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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二八章 老邝是最重要的

    杨晓丽感慨地说,真想不到,搬个家会那么多事。她说,如果,我们结婚还搞什么形式的话,真不知会怎么个忙?李向东说,现在知道我的决定是正确的了?杨晓丽说,想你的美事!我心里还是很遗憾,怎么就要嫁给你呢?结婚那么大的事,竟然不举行婚礼。

    李向东说:“你不也说了,那只是一种形式而已。”

    杨晓丽说:“还有,结了婚,怎么就一定要分开呢?如果不是嫁给你,就不会分开了。”

    李向东半真半假地说:“你现在后悔还不迟。”

    杨晓丽问:“还可以变吗?”

    李向东说:“当然可以,我是非常尊重你的意见的。”

    杨晓丽说:“如果,所有的人都不知道我们的事,如果,我们从来就没在一起,这样,我一定会改变主意。”

    李向东说:“这似乎很难。”

    杨晓丽笑笑说:“难吗?如果难的话,就算了。”

    李向东“哈哈”笑了起来,说:“你信不信,我现在想咬你一口。”

    杨晓丽吓得脸色都变了,说:“你可别乱来呀!”

    李向东说:“你那么紧张干什么?”

    杨晓丽说:“我不紧张不行,你这人说咬就咬。而且,我还知道你想咬我哪!”

    李向东说:“你太了解我了,我就是想咬你肉多的地方。”

    杨晓丽就推了他一把,让他走得比自己快半步,心里真的担心,一个不小心,李向东会在某一个不被人注意的地方,咬她一口。李向东说,你别把我看得那么勇敢好不好?杨晓丽说,其实,你比我想像的还要勇敢。

    李向东把话题转了回来,说:“刚才说到哪了?对了,其实,你离开市县,也算不上分开,现在交通这么方便,整个地级市最远也就一个小时的距离,下了班赶回来天还没黑。”

    杨晓丽突然笑起来,说:“这也好。以后,每天你在家里煮饭做菜,饭菜做好了,我正好到家了。”

    她说,反正我也不会煮饭做菜!

    李向东说:“看来还顺理成章了,便宜你不会煮饭做菜了。”

    杨晓丽说:“没办法呀!组织安排的呀!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我可能还会学学煮饭做菜,现在是没那必要了。”

    李向东说:“你别说风凉话。”

    杨晓丽说:“我这可不是风凉话,我这是发自肺腑的。真得感谢组织对我的关心,安排个市委书记给我煮饭做菜。”

    突然,她想起了什么,收敛了笑,说,哪一天,去地级市跟书记打听一下,看看要把我调去哪?别把我调得太远了。李向东想想也是,钟市长的事可以不管,老邝的事可以不管,但杨晓丽的事总得关心一下。

    第二天,李向东计划去一趟地级市。当然,也不是就去谈杨晓丽的事。市县各有一位市委常委、副市长要下来,李向东总得谈谈自己的看法,汇报一下自己搭设班子的设想。这样再问问杨晓丽的事,也显得自然了。他正要打电话给地级市委书记的秘书约时间,黄走进了他的办公室。

    李向东还以为他只是例行公事似地来跟他谈这天的工作安排,汇报一下下面发生的事儿,哪知,黄什么也没说,只是坐下来,冲茶泡茶。茶泡好了,也不说什么,只是自顾自地喝,李向东就知道黄要谈的不是普通事了。他从大班椅上站起来,顺手把那张移动椅子推到茶几前,坐下来,拿起黄给他斟的茶,吹了吹,轻喝了一口,然后叭嗒叭嗒着嘴,品那茶的香。

    黄斟第二杯茶的时候,李向东便问:“说吧,什么事?”

    黄说:“昨晚,老邝找过我。”

    李向东问:“谈钟市长的事?”

    黄说:“也可以这么说吧!”

    李向东又问:“你有什么看法?”

    黄说:“这主要是变和不变的问题,我考虑了一下变与不变的得失。”

    他说,不变,保持现状。这只能算是中策,虽然你能掌控大局,但毕竟,你还后顾之忧。

    他说,你要变,会出现两种状况,要么老邝当市长,这是最理想的,属上策。要么调个新市长过来。

    他说,调新市长过来,会出现三种可能,一是配合你,一是不配合你,一是介于两者之间,也配合,也不配合。

    黄说:“后面这三种可能,老邝都不会再像以前那么配合你。我想,这应该是你最担心的。但是,你想一想,如果保持现状,老邝还会像以前那么配合你吗?毕竟,他把他的想法告诉你了,你不管这事,不帮他,他必然会心淡,再也不会像以前那么热心配合你。这就是说,不管你变还是不变,老邝都不可能再那么热烈配合你。”

    李向东心里跳了一下,他倒没想到这一点,只想着空出那位置,老邝坐不上去,会对他失去信心。

    黄说:“我不这么认为。”

    他说,你要老邝还像以前那么配合你,唯一的办法就是变,让他知道,你是希望他当这个市长的,至于他能不能当?就不是你能左右的事了,那是地级市委的事,你努力去帮他,帮不来,他还有理由怪你吗?只能怪自己官运还不够!

    他说,这样,他还会像以前那么配合你,39;只要有老邝配合,谁当市县的市长,市长配合不配合你,其实都一样,不管他姓钟也好,姓奸也好,你一样能掌控大局。

    李向东说:“这就是说,目前,要争取老邝一如继往的是最重要的。”黄说:“可以这么说。”

    他说,如果钟市长还留在市县,老邝又不那么热心配合你的话,你面临的就不只是后顾之忧了。

    他说,如果调来一个新市长,他即使比钟市长还反叛,有老邝配合,你一样不必担心,何况,他也不可能比钟市长更反叛。钟市长敢于反叛,很大的原因是他挤走了前任书记,他觉得比你更有资格当市委书记。新调来的市长没有这个先决条件,即使反叛底气也没那么足。

    黄说:“还有一点,我想提醒你一下。”

    李向东问:“还有什么要说的?”

    黄说:“钟市长要你帮他,其实,只是想要你去证明你们之间的团结问题已经解决了,改变地级市委对他这方面的看法,并没奢望你能发挥多大作用。”

    他说,那位省政府副秘书长才是钟市长真正依靠的人,当初,如果不是地级市委书记硬顶着,他可能就当市县的市委书记了。这次,地级市委书记还会顶吗?他还会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驳那副秘书长的面子?

    李向东说:“你是要我做个顺水人情?”

    黄摇摇头,说:“我是担心你无法保持现状。”

    李向东想了想,说:“这就是换市长的可能性更大,我必须帮老邝当这个市长,即使他当不了,让他念我的情,继续配合我。”

    黄笑了笑,说:“这就是你的事了。你怎么拿主意我不管,我只管把我想到的可能性告诉你。”

    这是黄一贯的作风。当然,也只有对李向东才这样,对别人,黄才懒得说。

    李向东摇摇头,说:“这真是……当了市委书记,竟要考虑这些事。以前,只想自己怎么当官,怎么往上爬,现在连别人当官的事也要管起来了。”

    黄“哈哈”笑,说:“你要好市委书记,当好这个班长,你就得多为别人着想,其实,也是为你自己着想。”

    于是,李向东改变了主意,不急于见地级市委书记。他想,还是先听听张志东的意见。

正文 第七二九章 老钱不能当市长吗

    张志东说,钟市长已经找我谈过了。不知道有没跟书记谈过。不过,我想,那位副秘书长应该跟书记打过招呼。李向东不禁感叹,这钟市长可真够快的,真还有一种非抢到手不罢休的感觉。

    这是在张志东的办公室里。李向东问,你的意见呢?张志东说,人家要求进步,我不能阻止吧?李向东心里就明白了几分,想自己能让张志东得到好处,那钟市长来见张志东也不会两手空空,何况,他还是这么个非常时期。

    李向东想,那副秘书长帮钟市长说话,张志东也帮钟市长说话,自己再帮钟市长说话,看来临市这个市委书记真是非钟市长莫属了。

    李向东问:“钟市长去了临市,有没考虑谁来市县当市长?”

    张志东反问李向东:“你希望谁去当你的市长?”

    李向东跟张志东不必遮遮掩掩,说:“我当然希望就地在市县提拔,这更有利于开展工作。”

    张志东说:“是有利于你开展工作吧?”

    李向东笑了笑,说:“这不是一样吗?”

    张志东说:“这一样吗?没个人做你的死对头,你这骨头就软了,天天有个人跟你对着干,你才有干劲。”

    李向东说:“你别总让我在这人与人的争斗中挣扎呀!要不,你别调钟市长走,我好不容易坐稳了江山,正想干点正经事呢!”

    张志东说:“这是我能作主的事吗?”

    李向东说:“你是大市长,在市县提拔个小市长,你总可以作主吧?”

    张志东问:“那你说,是老钱,还是老邝?总不会是黄吧?”

    李向东说:“你放心,我还是从更有利于工作去考虑。虽然,我最信过得黄,但他当我的秘书长就够了。当市长,我还是偏重于老邝。”

    他说,老邝资格老,在市县有威信,又是一个大公无私的人。当然,更重要的是,他完全能配合我的工作,不仅我的观点,自己也很有想法。工作能力也是摆在那的。他一直负责人事工作,有人说他对搞经济不熟,但我回市县后,让他负责招商引资,这几个月,就把两个开发区搞得有声有色。

    他说,否定北海湾也是他提出来的,虽然在否定的过程中,出现了一些不应该有的偏差,那责任主要在我身上,是我的指导思想出现了偏差,与老邝没多大关系。

    张志东问:“老钱就不行吗?”

    李向东心里跳了一下,问:“你更偏向于老钱?”

    张志东说:“我只是想听听你的意见。”

    李向东说:“我总觉得老钱这人城府太深,有点琢磨不透。当然,工作能力是有的。”

    这会儿,李向东心里七上八下的,想不会是老钱也行动了吧?钟市长和老钱关系还不错,他事先把自己想要去临市当市委书记的想法告诉老钱,一点也不奇怪。如果,老钱也行动起来,事情就复杂了。

    老钱是常务副市长,与张志东接触当然要多些,再说老钱这人很精通某种潜规则,在市县又分管市财政那一摊,真要运作起来可说是如鱼得水。更让李向东担心的是,说不定,在这之前,还没这风声前,老钱与张志东就已经建立了某种关系,他们的交往不是一朝一夕了。老钱没管市财政时,分管着北海湾,手里也不缺钱。

    老邝这人一向老实,又是分管人事的,手里的钱捉襟见肘,即使也会运作,肯定没老钱大气,而且,他运作的方向也不在张志东这边。要知道,这是市长职务,张志东的发言权是很有分量的!

    张志东见李向东沉默着,问:“想什么呢?”

    李向东不想说假话,说:“我在想你和老钱什么关系?”

    张志东“哈哈”笑起来,说:“你在怀疑我。”

    李向东说:“我是不能不怀疑呀!”

    张志东一点也不掩饰,说:“你怀疑吧!你会干的事,别人也会干。”

    李向东尴尬地笑了笑。

    张志东问:“老钱就不配合你工作吗?”

    李向东说:“我当然希望找一个更信得过的人。”

    张志东说:“我并不觉得老钱有什么信不过的,可能是我对老邝不够了解吧!”

    李向东心里暗暗叫苦,看来,老邝要过张志东这一关也难。而且,他李向东还犯了一个不应有的错误,他现在既然已经知道了张志东心目中的人选,还要推荐老邝,这就是明目张胆地跟张志东作对!

    他能跟张志东作对吗?

    当然不能,就算是得罪老邝,以后,老邝站到他的对立面,他李向东也不能跟张志东作对。

    张志东笑了笑,说:“你应该叫老邝来找我谈。”

    他说,不是吗?老邝想要当市长,你总得让他多和我接触吧?总得让我多了解了解他吧?

    他说,你别以为你是市委书记,就可以一手包办,市长虽然要配合你的工作,但是,他毕竟是市长,是一级政府部门,是相对独立的。

    李向东笑了起来。

    他很清楚张志东话里的意思,很清楚这多了解的含意。想来,老邝要想过张志东这一关,他还要与老钱较量一番。如何较量,拿什么较量?当然不是比工作能力,不是比他们哪一个更配合他李向东。

    他想,这几年,张志东真是越发炉火纯青了,做事更加不动声色。他不仅只从李向东这里得到好处,还懂得从各个可能的方面得到好处。

    他想,这只能靠你老邝努力了。我李向东再怎么努力,张志东领的是我的人情,你那份人情不能不到位,而且,还不能比老钱少了!

    这会儿,李向东还捕捉到一个信息,钟市长是铁定去临市了,否则,张志东怎么就要老邝找他谈呢?

    竞争市县市长的序幕已经徐徐拉开。

    他还是问了一句:“钟市长去临市已经定了?”

    张志东反问他:“我说过吗?你可别乱猜测!”

    李向东说:“你给我个准信行不行?我这一天,总在左猜右想你的意思。”

    张志东说:“我要你猜了吗?你自己喜欢猜,我有什么办法?回去干你的事。地级市委常委还没决定,我能给你什么准信?”

    他说,你要怎么干还怎么干?

    他说,现在,最重要的是,你得说服书记,让他同意你的想法,你不是想在市县提拔市长吗?我可以,但是,书记支不你呢?你还要多做工作!

    李向东带着一大堆问题离开张志东的办公室。有些事弄明白了,有些事更复杂了。

    钟市长离开市县弄清楚了。

    也弄清楚了,要想在市县提拔市长,关键在于争取书记同意。

    但是,谁更适合当市县的市长呢?这事却复杂了,在市县,老邝不是唯一人选,老钱也算一个。而且,在目前的状况下,李向东还不能轻举妄动。

    李向东刚进电梯,手机响了起来。张志东在电话里说,你回来,还有事没说完呢!李向东忙又出了电梯。张志东一见他就说,你把自己搞得那么沉重干什么?这谁当市长真的对你就那么重要吗?老邝当也好,老钱当也好,这不都是你的手下吗?不管他们谁当,他们都会配合你的工作。这一点,你要有自信!别以为老邝当了,就一片光明,老钱当了,天就要塌了。你是市委书记,是一把手。钟市长你都啃下来了,你还怕从你手下提拔上来的市长?

    李向东“嘿嘿”地笑。

    张志东说:“坐吧!”

    李向东说:“你不是想要请我吃饭吧?”

    张志东说:“我请你吃饭不行吗?”

    李向东说:“吃饭堂我可不干。”

    张志东说:“叫小倩做给你吃怎么样?”

    李向东说:“我可不敢当!”

    张志东说:“应该表扬你的,还是要表扬你。小倩说,那个陈小雨不错,很能领会她的意思。哪一天,我去市县看一看,看是不是真像小倩说的那么好。”

    李向东知道他说的是小倩那个套间装修的事,就说:“这个就不用表扬了吧!”

    张志东笑笑说,如果,你觉得是份内的事,是应该那么做的,我就不表扬你了。我们谈另一个话题。他问,你到我这来,就为了谈公事,就只是谈别人的事?一点没想要谈谈自己的问题?

    李向东问:“我有什么问题?”

    张志东说:“你这是跟我装糊涂吧?要不,就是你这人真把心思都扑到公事上了。很难得嘛!跑到我这来,竟一句私话也没有!”

    李向东看着张志东,有一种云里雾里的感觉。

正文 第七三零章 谁更容易当市长

    张志东说,你对杨晓丽好像一点不关心嘛!她的事你怎么就不问一问?要是让她知道了,她心里会怎么想?你这家伙,也太自私了!李向东说,我这是自私吗?张志东说,怎么不是自私?你就想着市县的事,想着自己怎么才能更好的开展工作,她要调去哪里,你竟问也不问。

    李向东笑了笑,问:“杨晓丽去哪有消息了?”

    张志东说:“如果有消息,还不告诉你?正是因为还没定下来,我才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他问,最近杨晓丽在忙什么?

    李向东说:“忙搬家的事,也可以说忙结婚的事。”

    张志东问:“你们真的就不搞什么仪式,搬在一起住就算了?”

    李向东说:“这不是怕影响吗?再说了,都这年纪了,还学什么年青人,凑那份热闹!”

    张志东说:“这事我不管你,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你们自己决定。不过,杨晓丽的事你不能不关心,她总跟你谈过自己的想法吧?她想去哪?她想到地级市的机关单位,还是还想呆在区市(县)当副市长?”

    李向东“嘿嘿”笑,说:“我们谈过,她想呆在区市(县),最好能安排得离市县近一点。”

    张志东问:“她也想去临市?”

    李向东忙说:“别让她去临市。如果,钟市长到那当市委书记,这岂不把杨晓丽送进了狼口?”

    张志东说:“你这是什么话?钟市长敢对杨晓丽怎么样?我和书记都不会放过他。”

    李向东说:“还是别把她和钟市长放在一起。虽然,他不敢太明目张胆,但他要整治一个的手下还不容易?他给杨晓丽小鞋穿,不一定就能让你们这些大市长大书记找到理由批评他。”

    张志东说:“这些话不问你,你就不会说。早知道不问你,就把杨晓丽分到临市去。”

    李向东又“嘿嘿”地笑,说:“你现在知道了,总不会还分配她去临市吧?”

    张志东说:“说不准,可能我一个热血来潮,就把她分配去临市了。”

    李向东说:“你这也太不够意思了吧?”

    张志东说:“这事你也跟书记打个招呼,抓紧一点。这阵常委会要考虑各区市(县)班子安排,除了你们市县和临市特殊一点,要放到后面考虑,其他区市(县)变化不大,会先定下来。”

    他说,如果其他区市(县)都定下来了,杨晓丽想不去临市都不行了。

    李向东说:“我这就去跟书记打招呼。”

    本来,他已经和地级市委书记的秘书约好了时间,离开张志东这就去见书记。走到半路,他又犹豫了,觉得现在就去找书记谈市县班子的情况时机似乎还不成熟。毕竟,他从张志东这听到了新情况,他得先回去处理好老邝和老钱的问题。否则,书记同意在市县提拔市长,问他希望谁当这个市长?他还能说让老邝当吗?

    他打电话给地级市委书记的秘书,说市县发生了点状况,他得亲自处理,今天不能赶去地级市了,请他转告一下书记取消今天的约见,改天,他才当面向书记道歉。

    这么说了,他就回市县了。

    一路上,他想,这事要马上处理好,如果老钱再去找书记,把事情闹大,更不好处理了。他想,他要马上和老钱谈一谈,要让老钱知道,他并不他当市长,让他知道,如果地级市在市县提拔市长,他这个市委书记的建议意见就显得重要了,地级市委多会同意他确定的人选。

    当然,这些话又不能说得太直,不能让老钱反感。他不让老钱当市长,但并不意味着就想树他为敌。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他就打电话要老钱来一下。

    李向东回来当市委书记后,在市县领导班子成员中,只有老钱一个人从没主动找过李向东。他始终与李向东保持着一种不远不近的距离,虽然,在五人组会议上,在常委会上,他李向东,举手表决的时候,投李向东的赞成票,但总让人觉得他有些勉强,有些随大流,并不是真想李向东,投李向东的赞成票。

    开始,李向东还以为,他和钟市长站在一起,维护钟市长,后来,渐渐发现,其实,老钱是中立的,他谁也不挂靠,他就是他自己,谁的意见对他更有利,他就倾向于谁。

    现在,李向东把分管市财政的大权交给他,他更显得封闭了,对谁都不冷不热,许多不关自己的事能不理就不理,即使在否定北海湾期间,他也多显得事不关己。他的解释是,他只是一个执行者,他执行的是前市委常委会的决定,不折不扣地去完成前任书记交给他的任务,那北海湾出不出效益,与他老钱没多大干系!

    这会儿,他以为李向东只是跟他谈工作上的事,一进门,就毕恭毕敬地坐在李向东办公桌前那张移动椅子上。那椅子是专门为谈工作的人准备的。

    李向东从大班椅上站起来,笑着说:“我们坐沙发上谈吧!”

    李向东坐在沙发上冲茶泡茶,老钱就把那张移动椅子移到茶几边,茶泡好了,李向东斟满老钱面前的杯,他却不去接。对于茶,老钱是可喝可不喝的,何况,李向东喝的这种浓茶,他更是能不喝就不喝。

    他静静地等着李向东发话。

    他这种不冷不热的神情,让李向东很无奈,心情不好的时候,他甚至会想老钱这是貌视他。

    李向东问:“就要换届了,听到什么消息吗?”

    老钱看了一眼李向东,摇摇头。

    李向东也不再追问,说:“有一个不确定的消息……说不确定是因为地级市常委会还没讨论通过。不过,我想,也有八九成的可能吧!钟市长可能要调离市县。”

    他没说钟市长要调去哪,要调去担任什么职务。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市县将空出一个市长的位置。

    老钱呈现出一副惊讶,像是第一次听说。

    李向东心里暗自高兴,他需要的就是老钱这种惊讶,这种第一次听说的神情。他说:“你没听说吗?平时,你和钟市长接触似乎更多一些。”

    老钱说:“我们主要是工作上的接触,不谈其他,尤其是这种事,他更不会跟我谈。”

    李向东笑了笑,老钱已经进了他的圈套,他再往下说,老钱听了,心里不舒服,也怪不了他了。你不是现在才听说吗?那就是说,你也一直没考虑当那市长。

    李向东说,如果,钟市长离开市县,市县的班子就要重新搭架,这不同于缺少一两个常委、副市长。

    李向东说,这次找你来,主要想听听你的意见,你是还想继续当常务副市长,还是想到市委这边来当副书记?

    他把话说死了,很明白地暗示老钱,这市长没你的份,你最多只能当副书记,这就是说,他李向东要推荐老邝当市长。

    显然,老钱没想到李向东会一下子点到正题,点得他一点回旋余地也没有。他只是“嘿嘿”地笑,说:“我真没考虑这些事。”

    李向东说:“时间很急,如果不是非典事件,这次换届选举早就完成了,所以,上面对这件事抓得很紧。”

    老钱似乎不死心,问:“你想让老邝当市长?”

    李向东说:“有这个意思。我们市县好不容易空了个市长位置,我怎么也要争取让市县的人当市长。这有一个人动了,大家就都动起来了。如果让地级市派个人下来,占了这个空位,大家都没机会了。”

    老钱点点头,说:“是这个道理。”

    换在平时,李向东对他的不动声色会很不高兴。此时,他不得不心平气和地说:“我也曾经考虑让你当这个市长。但是,你知道,地级市委对北海湾开发,一直都不满意。”

    他不得不找个理由来否定老钱。

    他说:“可以说,我回市县,做的第一件大事,就是否定北海湾。我为什么要否定前任呢?这当然有地级市委的意图。没有地级市委领导的点头同意,我才不会干这种傻事,去否定前任的工作。”

    李向东说这些时,脸红也不红。

    他说,虽然,开发北海湾是前任常委会的决定,你只是执行者,但这个事对你不能说没有影响,如果,这时候,提出让你当市长,可想而知,在地级市常委会上,会遇到多少反对意见?

    他说,当然,那些反对意见也不是真的就是反对你,更多的是一种借口,是想用这个理由把你拉下来,让他们看中的人到市县来当市长。从这个角度分析,提出让老邝当市长,就比你更有利了。

    老钱沉默了。

正文 第七三一章 你听到什么风声了

    老钱并不傻,他在官途走了那么多年,会轻信李向东的分析吗?表面看,这些分析很有道理,但是,没有道理他会对他说吗?问题是,很多事情总是公有公的理,婆有婆的理,如果,占在有利于老钱的角度分析,那又会衍生出另一种道理,否定老邝不适合当市长,也可以说出个一二三。

    他知道,想要说服李向东是不可能的,他也知道,到了这个位置,这种职务的任免,李向东的建议意见是软弱无力的。他要当这个市长,有李向东的当然更好,已经知道他不会自己,自己也没必要就一定要他!

    然而,接下来的话,又使老钱冷了半截。

    李向东说:“我和张市长交换过意见。”

    他说,本来,这么重要的事,是应该去张市长办公室谈的,应该跟他面对面谈,这样,才显得对他尊重,显得慎重其事,但是,我和张市长的关系你也知道,所以,我只是在电话里和他谈。

    他说,我好不容易才说服了张市长从市县提拔市长,当然,他那也就是摆摆官架子,他不会不我,不会不同意我的建议意见。他当然希望市县新的班子能更好地配合我的工作。

    李向东不敢说张志东让老邝当市长,谁知道他们的关系到了什么程度,谁知道老钱会不会质问张志东?他只是很隐晦地说了,张志东肯定同意他的建议意见。

    他说:“我初步搭了一个架子,钟市长离开后,由老邝当市长,你接他的位,过来市委这边当副书记。”

    老钱笑了笑说:“非常感谢李书记对我的器重。”

    李向东说:“也不能这么说,其实,你那常务副市长并不比这副书记逊色。那副书记,只是好听,权利范围还没有常务副市长管得多。常务副市长即管市委这边的事,也管市政府那边的事,是一个两头都挂靠的职务。所以,我才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老钱说:“李书记要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他还能说别的吗?他只能这么说了。

    然而,李向东很清楚,老钱并不死心,并不会那么容易放弃。他依然还会行动,即使,你李向东不他,张志东也不他,但是,地级市委书记他的话,他仍然可以当市长,一把手的决定权才是最重要的,而且,他肯定也不相信张志东就铁定会李向东。如果,地级市委书记有意要让老钱当市长,张志东不会投反对票。

    李向东要让老钱死了当市长这条心,这才只是迈出第一步。

    他还要走第二步、第三步!

    他叫老邝到他办公室来,告诉他张志东的态度,当然,他只是说张志东对他了解还不多,他要与张志东多接触多沟通,至于怎么接触和沟通,他就没多说什么了,这个还要手把手教老邝吗?

    至于张志东对老钱的态度,他也只字不提,一则他不想让老邝猜测到老钱与张志东会有那种交往,一则也不想老邝失去信心。

    他当着老邝的面打电话给黄,要黄按他的意见,起草一个市县新班子名单,还要黄与地级市委书记的秘书约时间,明天一早去向地级市委书记汇报市县搭设新班子的构思。他说,明天,你和老钱跟我一起去见地级市委书记。

    明天去见地级市委书记,老邝显然是不方便去的。

    所以,他李向东要当老邝的面打电话给黄,要老邝知道,明天,他就要向地级市委书记推荐他老邝当市县的市长。

    他要老钱跟他一起去,一则让老钱知道,他推荐钟市长去临市当市委书记,这个老钱应该会回来告诉钟市长,一则也可以向地级市委书记说明,老钱也知道市县搭设新班子的构思,或者说,也同意了这个构思,如果,他还通过各种关系找地级市委书记争取当市长,那就是对李向东阳奉阴违,明着干一套,暗地里干另一套,这样的人当了市长,能配合李向东的工作吗?有利于市县的发展吗?

    想想老钱也不会那么傻,他掉进了李向东的陷井,还敢行动吗?

    这才是李向东最狠的一着棋!

    始料不及的是,地级市委书记,根本就不卖李向东的账。他脸上堆满笑,很轻松地说:“你是不是认为在临市当过几天市长,就觉得有发言权?有资格推荐临市市委书记的候选人?我倒认为,你去临市当市委书记最合适,那边的情况再没有人比你熟悉了。这样,钟市长、杨晓丽都不用离开市县了。”

    李向东尴尬地笑,仔细想想,书记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地级市委书记说:“你为什么就容不得钟市长呢?你们是一山不能藏两虎吗?非就要把他弄走!”

    李向东说:“这不是希望他进步吗?希望他去临市当市委书记吗?”

    地级市委书记说:“我会相信你的鬼话吗?前一阵还搞得你我老死不相往来,现在却希望他进步了?你的胸怀有那么宽大?”

    他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目的!

    他说,想一举两得,即做了个顺水人情,又把他弄走了。

    他说,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是不是觉得,这次钟市长一定要离开市县了?所以,你来推荐他,想证明你们之间已经不存在误会了,已经和好如初了。想要促成这件事。把钟市长弄走了,你好组阁你的新班子。

    地级市委书记抖着手里那份新班子名单,说:“就算是钟市长离开市县,这市长由谁来当,也不是你李向东能说了算的。”

    李向东笑着说:“这不是一点建议吗?”

    地级市委书记说:“在常委会还没决定前,你还没接到正式通知前,你们市县班子主要成员的架构依然不变。别拿这个给我看,更别给我传出去!”

    说着,他当着李向东、老钱和黄的面,把那份名单撕了。他说,回去给我弄份新名单过来,按我的意思。他说,杨晓丽就别考虑了。他说,你应该考虑考虑杨晓丽的调动,张市长比你还关心。是不是这种私人问题不好直接跟我说呀?你和张市长是老同学,跟他说话更方便是不是?竟然要他来转告我。

    李向东说:“没有,没有。昨天,他问我,我就跟他说了。今天,不是正准备谈完市县的公事,就想跟你谈杨晓丽的事吗?还没来得及说,你就先提起了。”

    地级市委书记说:“我发现,你现在跟我越来越见外了。你在临市当市长的时候,跟我是有什么说什么?有时候,来地级市开会,没事也过来我这坐一坐。现在,你是有事也不来找我了。”

    他说,批评了你一次,你就不敢来了?还是觉得批评得不对,心里还不服气?

    李向东说:“没有,没有”

    他说,我哪敢有什么不服气?你批评的非常正确,我对北海湾的态度的确存在问题,你一下子点中了我的痛穴,我不服气也不行!这不是已经改正了吗?不是没再搞那些多余的形式了吗?

    他说,我不敢来找你,还不是被你的威严镇住了,见了你,就像老鼠见了猫,周身都不自在。

    地级市委书记笑了起来,说:“你个李向东,什么时候学得那么会说话了?你这可是不学好!”

    他问老钱和黄,我有那么可怕吗?

    老钱和黄连连摇头。

    地级市委书记的这番话是说给老钱和黄听的。他意识到,这两人之间,肯定有一个人会把今天的事告诉钟市长,否则,李向东有必要背着钟市长说他的好话吗?他这个顺水人情不能捂在被窝里放屁,不让钟市长知道。

    他要申明,他与李向东的关系非同一般。这对李向东今后开展工作是非常有利的。市县是地级市的一个大区市(县),他希望李向东做出成绩,希望替李向东扫除一切阻力,李向东到市县这半年来遇到重重阻力,这个他看得很清楚。

正文 第七三二章 当务之急

    虽然,地级市委书记曾对李向东的批评一点不留情面,但是,这更说明他心里在替李向东着急。本来,安排李向东去市县,希望他能尽快做出成绩,那想他才刚坐稳,就来了个非典,在阻击非典中,李向东又出了一点小问题,接着又搞了个否定上任的大讨论活动,闹得市县沸沸扬扬,闹得一些人议论纷纷,甚至有人怀疑让李向东去当市县市委书记是不是一个错误的决策?

    其实,地级市委书记很清楚,那个否定上任并谈不上失误,只能说李向东不应该选择那种高调的作法。

    地级市委书记很清楚,李向东否定上任后,将会接二连三地推出一系列发展构思,或许,就会把市县的经济发展带上快车道,迅猛地向前奔驰。他想,最迟一忙完换届选举,李向东就会出招了。所以,他要助李向东一臂之力。

    他不担心李向东的能力,临市那五个亿的烂摊子到了他手上,他都能创造出奇迹,他还担心什么呢?他担心的是人为的阻力。他出面调解李向东在阻击非典事件出现的问题,就是不想这个事降低了李向东的威信,他不让李向东搞那个否定上任,就是怕李向东给自己制造太多阻力。

    他要用他这个地级市委书记的威望把李向东托起来,让他在实施自己的一系列发展构思时,不至于遇到来自各方面的阻力。

    他问李向东:“听说,你和杨晓丽偷偷摸摸住在一起就算了?什么形式也不搞?我可是等着喝喜酒呢!”

    他说,你李向东的喜酒,我喝不喝就算了,但是杨晓丽的喜酒我是一定要喝的。从她当副市长以后,我就对她说,一定要喝她的喜酒。我这个地级市委书记其中一个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喝她的喜酒!

    他说,我不能只是在政治上关心她,在工作上关心她,在生活上,更要关心她。她嫁给你,让你捡了个大便宜,你竟然就想那么偷偷摸摸把她娶回去,竟然还要剥夺我这喝喜酒的权利?

    他说,你要大摆宴席,我和张市长都要去祝贺。

    地级市委书记说:“你皱什么眉头?别说你那个什么怕影响不好的理由。我让你摆还怕什么影响呀?你不用公款请客,还有什么影响呀?”

    李向东笑了,问:“你准备包多大的红包给我们?”

    地级市委书记说:“你别想你的大好事,别想趁结婚大摆宴席变相收受红包。我是白吃白喝。”

    他说,你摆宴席,不准受收红包,一切免礼!

    他说,你回去,就说是我叫你大摆宴席的。市委书记结婚,为什么就不能大摆宴席?你李向东难道没钱大摆宴席吗?难道还要去借钱办婚礼吗?难道大摆宴席会欠一屁股债,以后要过还债的穷日子吗?

    他说,你有能力摆宴席为什么不摆?结婚容易吗?你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老婆死了那么久,结个婚容易不容易?为什么就不大搞特搞?你娶了个漂亮的女市长,不值得炫耀吗?完全值得炫耀!这是我们这些当官的都羡慕你,替你高兴的大事!

    李向东说:“听你这么说,我还真要大搞了。”

    地级市委书记说:“这很委屈你吗?”

    李向东笑了笑说:“你是不知道实际情况,那摆宴席的钱已经化了。”

    地级市委书记问:“化哪去了?”

    李向东说:“化到杨晓丽的手指上了,她那钻戒整整化了我八万。”

    地级市委书记“哈哈”笑起来,说:“你这是借口,你这是小气,这钻戒的钱和喝酒的钱能混在一起吗?钻戒的钱归钻戒的钱,请我们喝酒的钱归喝酒的钱。”

    他说,你什么理由我不管,我只管我有没酒喝,没酒喝,我就不承认你们已经结婚了。

    他对黄说:“你这个秘书长回去后,起草一个宴请名单,市县请哪些人要考虑到,地级市要请哪能些人要考虑到,临市要请哪些人也要考虑到。”

    他说,这个宴席要快,在换届前办好,不要影响了新班子开展工作。他说,我可没什么婚假给你,最多也就准你一个星期,一个星期后,我就把杨晓丽调到新的工作岗位。你呢,也给我好好地工作,别再把太多心思化在那些儿女情长的事上。

    李向东想,这个宴席不搞还不行了!

    他也知道,地级市委书记为什么这么热心这事。其实,他是想证明他与李向东的关系非同一般,是想让李向东解决了这婚姻大事后,轻装上阵大干一场!不管换届后,这新班子将是哪些人组成,新市长是谁,他地级市委书记在这给他李向东撑着,谅那新市长也不敢怎么样!

    李向东发现,目前,地级市委书记迫切关心的是,他能不能让市县实现新的飞跃!

    因此,李向东心里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压力!

    说老实话,他并非像地级市委书记想像的那样有系统性,他并不是找到了市县的发展路向才去否定北海湾的,他否定北海湾,更主要的原因是想要挽回自己在阻击非典的损失,是想借此盖住钟市长提高自己的声誉。

    他想,搭设市县新班子已经不再是他考虑的问题了,他要做的工作已经做足了,既已经帮钟市长说了好话,也把老邝当市长推荐出去了。

    他想,举行婚礼,大摆宴席的事,有杨晓丽忙,有黄和陈小雨配合,他也不必把太多心思放在那上面,到时候,听他们的吩咐当个傀儡新郎去接新娘就行了。

    他想,他的当务之急,是要着手研究市县的发展路向,如何在最短的时间内,把市县经济发展带上快车道。

    杨晓丽知道要大摆宴席的消息,高兴得差点跳上天。她说,真的,地级市委书记准许我们举行婚礼,大摆宴席请客。她说,你不会是骗我吧?不是想要我空高兴一场吧?李向东说,这能假吗?我敢假传圣旨吗?她说,真好,真好!我得好好感谢地级市委书记!

    李向东说:“我就知道,听到这个消息,最高兴的人是你。”

    杨晓丽说:“我也知道,最不高兴的人是你。”

    李向东问:“我有什么不高兴的?”

    杨晓丽“咯咯”笑,晃着手里的钻戒说:“你损失惨重!又买了钻戒,又要举行婚礼大摆宴席。”

    李向东说:“我得想想办法受点贿,才能补回损失了。”

    杨晓丽说:“你想受贿还不容易吗?每位来参加宴席的人都要送大红包,地级市的领导可以少一点,其他人至少一千,当然,送越多越好。一万两万的也不拘。我们摆个一百席,这样就有一百万了。”

    李向东说:“你还真想捞回本呀?连买单元的钱也捞回来?”

    杨晓丽说:“这不是你说的吗?你不是也希望这样吗?”

    李向东问:“你老实说,你有没有这种想法?”

    杨晓丽说:“你说呢?你说我会有这种想法吗?”

    李向东说:“你是开玩笑的?”

    杨晓丽说:“我真有点失望。你竟然还怀疑我。我知道你那是开玩笑的,所以,也跟着你开玩笑。你也不想想,我真会那样干吗?我即使真那么贪钱,也不会选这个时候贪?这也太明显了,贪得太没水平了。”

    她说,我以前都不贪呢,现在更不会贪了。李向东问,为什么?她说,以前,我要贪,那是我一个人的事,现在贪就是两个人的事了,就会牵连到你了,人家还不说那是人家送给你的,还不说你没管好身边的人。李向东笑了笑,说,看来你还有点儿觉悟。他说,书记说了,可以大摆宴席,但要免礼。一分钱贺礼也不准收!

    杨晓丽“咯咯”笑起来,说:“你娶这老婆可要亏大本了。”

    她说,开始,我们怎么就没想到呢?我们担心别人会趁我们大摆宴席变相送礼,现在免礼不收贺金,人家就不会说闲话了。

    李向东说:“如果,早想到,我就不会损失惨重了。”

    杨晓丽说:“你别总提损失惨重。其实,那都是我的钱,你的钱都买那单元了。我是自己花钱给自己买钻戒,自己花钱给自己摆出嫁宴席,真正损失惨重的应该是我。”

    李向东说:“这有什么办法?谁叫你想嫁给我呀!谁叫我这么有魅力呀!”

    杨晓丽说:“是了,是了。我怕你不要我,倒贴你了。”

    李向东就问那单元布置得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可以入住?能不能在换届前摆宴席?杨晓丽说,已经基本布置好了,随时都可以入住。她说,下一步的重点可以转入筹备婚礼了。

    这么说了,杨晓丽就带李向东去看那单元。这么一整套的程序竟让李向东感觉到杨晓丽不是在办婚礼,而是在执行某一项任务,而是要市委书记去检查他的工作。

正文 第七三三章 克制自己

    这是下午,太阳已经西斜了。他们那个单元是朝东向的,下午的太阳晒不到。说这个单元好,其实也有这一原因,上午的太阳还不那么热烤,空气还带着湿润,晒一晒也舒服,到了下午,太阳热毒却不关什么事了,晚上也不会留下太阳光蒸烤过的热。这会儿,进了那单元就有一种清凉的感觉。

    他们是顺着楼道走进去的。虽然有前花园后花园,但那正门还是在楼道里,前花园后花园就围了铁栏杆。前花园在客厅,后花园在餐厅,两个厅都安了卷闸,按一下遥控,那卷闸便徐徐上升,透过落地窗的玻璃,可以看到前花园和后花园了。前花园的树和草都显得很茂盛,似乎已经种植了好些年,只是后花园的棚架还显得空,藤类植物还没爬上去。客厅有短、中、长一套的沙发,还有一张移动椅子,黄说,如果有客人来,李向东一定是坐在这移动椅子上泡茶的。

    杨晓丽说:“黄把你都琢磨透了。”

    李向东觉得这话有点贬的意思,补助道:“他太了解我了。二十多年,他如果不了解我的生活习性,这朋友还能有什么用?”

    走进厨房,那厨具是不锈钢的整套设施,从商场搬来直接安上去的,占地面积不多,用途却一应俱全。此时,崭新得耀眼。

    杨晓丽问:“还满意吧?”

    李向东问:“什么意思?”

    杨晓丽笑着说:“还用问我什么意思?这不是给你准备的吗?”

    李向东说:“你还真要我每天给你做饭呀!”

    杨晓丽说:“我也想做给你吃,不是没时间吗?不是不会做吗?”

    李向东说:“你是不思进取。”

    杨晓丽说:“那我就每个星期六星期天做吧!不过,你可不准说不能吃!”

    李向东说:“那还不如叫外卖!”

    杨晓丽说:“在这叫外卖很方便,这小区外面不远就有一个小餐馆,做的菜还不错,我和陈小雨,还有那几个木工师傅去吃过。”

    李向东摇头说:“你连这些都考虑到了。”

    杨晓丽说:“这不是为你着想吗?正因为我知道自己不会做饭,所以才要留意这方面的情况。”

    她说,小刘说了,过两年,小区形成规模,要拆了管理区那幢简易房,在那边盖一幢五星级酒店,那时候,我们吃酒店就行了。

    李向东说:“你可真够奢侈的。”

    杨晓丽笑着说:“不是没人愿意做饭吗?”

    他们看了一楼的几个房间,就上二楼。这里已经不显空旷,新床虽然没有安装好,却已经堆放在那里了。因为是结婚用的床,所以要由子孙满堂的老人安放。沙发在正中围了一个圈,包装纸也没有拆。吧台那边却显得简单,像只是用于吃早餐的。卫生间冲凉房占了相当多的位置,水管已经安装好了。杨晓丽就把浴缸堵上,开了水,让李向东看那浴缸是怎么给人按摩的。有启动水柱用水的冲力给人按摩,也有启动开关,让那嵌在浴缸里的按摩柱旋转着给人按摩。

    其实,杨晓丽还有许多东西没搞清楚,就和李向东一起研究那旋转的按摩柱是按摩身体哪个部位的。有的是按摩背的,有的是按摩腰的,有的竟然是按摩屁股的。还有几个按摩柱不知是按摩哪里的?杨晓丽就去翻看那说明书。

    李向东说:“你坐进去,试一试,不就知道是按摩哪的了吗?”

    杨晓丽说:“怎么坐?又没换洗衣服。”

    李向东说:“这还要换洗衣服吗?你脱光了坐进去不就行了。”

    杨晓丽这才知道被李向东耍了,说:“就你能想出这些名堂。”

    李向东说:“要不我试一试。”

    说着,就脱衣服。杨晓丽说,你也太大胆了,就不怕有人来?李向东问,还有谁会来?杨晓丽说,陈小雨有钥匙。李向东说,他有钥匙怕什么?他在外面看到我的车,知道我们在一起,又是在这二楼,他还会进来呀!

    李向东已经脱光了,就坐进了浴缸里。浴缸很大,李向东又坐又躺的,说不错,说,很舒服,说那按摩屁股的地方又酸又麻。最后,他就躺下去了,同时享受水和按摩柱的按摩。

    他说:“你也进来吧!”

    杨晓丽笑着摇摇头。

    李向东说:“你真的不用担心,陈小雨不会进来的,就算他进来,听见这水声,也会先问一问的,那会冒失冒失闯进来。”

    杨晓丽说:“你说什么我也不会进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你翘一翘尾巴,我就知道你想拉尿还是拉屎!”

    李向东笑了起来,说:“我根本就没有那种想法,现在,才知道你在说什么。是你心邪!”

    杨晓丽说:“你别装正经了。”

    李向东说:“好,好。我承认,我是有那种想法。这也没什么不对吧?这些天,你有你的忙,我有的忙,已经好多天没在一起了,有这想法,这也很正常吧?没那想法,应该才不正常。”

    他问,可以进来了吧?杨晓丽本是蹲在那浴缸边的,这会儿站起来,且退后了一步,好像怕他把她拽进去了。他问,你这什么意思?杨晓丽说,看不懂吗?拒绝你的诱惑。李向东突然站了起来,一把想要叫住她,杨晓丽退得也快,李向东没抓住,却用力太猛,身子晃了晃。

    杨晓丽忙说:“小心滑倒!”

    这么说,她又扑过来扶住李向东,这样,她就被抓住了。她问,你别抓得那么用劲。李向东说,我不抓紧点,你还不又跑了。杨晓丽说,我不跑了。李向东笑了笑,说,这还差不多。他说,我帮你脱吧!别把衣服弄湿了。她说,你别这样好不好?你听我说好不好?

    其实,杨晓丽看见李向东赤祼地泡进那浴缸,透过那清澈的水看着他的身子,心里就升腾起某种兴奋了。正像李向东说的那样,他们好些天没在一起了,有那种想法也很正常。

    自从李向东回到市县后,他们就经常在一起,虽然,他们没有结婚,但他们与结了婚也没什么两样,只要晚上没什么事,他们都在一起,他们在一起,李向东总不会放过她,星期六、星期天,那就更不用说了。按李向东的话说,除非他站不起来,只要站得起来,他就要折腾她。

    开始,杨晓丽似乎也受不了,觉得李向东太好色,太纵欲,经常问他累不累?她看过一,书上说,如果男人觉得累,就是过了。李向东果然说累,说哪有不累的,这可是干体力活,而且是有多少劲使多少劲,一点也不惜力。但是,他又说,只要睡一觉就没事了。一觉醒来,杨晓丽还觉得腰酸背痛,他却说体力已经恢复了。也不知是真是假?

    渐渐地,杨晓丽也觉得没那么累了,他给她多少,她都能接受,有时候,大家忙,三几天不在一起,杨晓丽倒会主动打电话给他,虽然说,想见见他,想和他说说话,但心里还想什么她自己知道。

    这会儿,她是在克制自己。

    她也对李向东说:“你就不能克制自己吗?”

    她说,我们不是就要结婚了吗?就要举行婚礼了吗?这段时间,我不想和你在一起,我不想让我们那个新婚之夜,一点欲望也没有,或者说,欲望一点不强烈。

    她说,我要让你一见到我就情不自禁,就想把我吞了。当然,我也一样,也恨不得就被你燃烧。这样,我们的新婚之夜一定会轰轰烈烈,一定会刻骨铭心。

    她红着脸说,你就是干到天亮,我也奉陪到底!

    李向东笑了起来,说:“你把我说得马上就想轰轰烈烈了。”

    杨晓丽低头看了他一眼,说:“你就这么等不急吗?也就是十天八天,你也等不急吗?”

    李向东说,最好是今天轰轰烈烈了,再等十天八天。我想,那样我一定能克服自己,也一定能够达到你希望的效果。她说,你别总那么多条件,总好像离不开女人,总让我觉得你很猥琐很流氓,总让我觉得,你一离开我,就会去找女人干坏事。她说,你乖一点,坐下去。说着,她用劲按他坐下。等他坐在浴缸里,杨晓丽就出去了,离他远一点,大家都好受些!

正文 第七三四章 形势所逼

    那天,杨晓丽带枝子去看他们的新房,她一看见那二楼的摆设,差点没惊叫起来。她问杨晓丽,这是李书记的想法吧?杨晓丽说,是黄想出来的。枝子却说什么也不相信,想定是李向东告诉了黄。很显然,这是参照她那个房间设计的,只是位置有些儿变动,那卫生间冲凉房移到了床这边。这样从冲凉房出来,就不用穿越整层楼才走到床这边,洗澡的时候,也可以不用拿衣服,衣柜离得不远。

    她想,李向东只是调整得更合理了。

    她想,李向东为什么会参照她那个房间呢?把整个二楼都设计成卧室了。难道他也想抱着杨晓丽走遍二楼的各一个角落,也想把爱做遍每一个角落?虽然,那天,李向东和枝子只是做了一回,且也短暂,但是,他却是把她从这头抱到那头,也可以说,他们做遍了二楼的每一个角落。

    她想,他可能尝到了那甜头,便也想如法炮制,便也把他和杨晓丽的卧室设计成这样了。

    这么想的时候,她似乎窥探到了李向东内心的秘密,想他其实并不是不想和她做那些事,只是在努力地克制自己。她在心里说,其实,你李向东只要多和我在一起,我还可以让你得到更多懂得更多,让你彻彻底底地知道一个女人还有多少可以给予男人的享受。

    这会儿,她心里暗暗好笑,想这个市委书记就是一土包子,什么也不懂!别看他都这年纪了,又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其实,懂得并不多,其实,也就只懂些皮毛,一些最基本的东西,也就只知道怎么在女人身上使蛮劲!

    这时候,全市县的人都知道他们的市委书记要结婚了。

    不知内情的人就问,市委书记怎么这年纪才结婚?问是不是当了大官遗弃糟糠老婆,和漂亮的杨副市长结婚了?

    有人甚至想像力丰富地猜测,一定是市委书记见杨副市长漂亮,就利用手中的权利占有了杨副市长。

    有人说得更玄乎,认为李向东贪杨晓丽的漂亮不假,但杨晓丽也贪他手中的权利,两人才狼狈为奸。那时,杨晓丽也就是一个普通干部,和李向东有那么一腿,李向东便把她提到了副市长的位置,再后来,他们被他老婆捉奸在床,他干脆就撕破了脸,抛弃了糟糠老婆,和那狐狸精结婚了。

    社会上,只要一提到当官的,总把官们往黑里描,描得越黑越过瘾!

    枝子那个广告公司的员工也这么议论李向东和杨晓丽。枝子却不愿意听,对那些员工说,他们是天生一对,地造一双,说他们的结合是天公作美。那些员工当然不相信,说枝子是靠他们做生意的,当然说他们的好话!

    枝子便告诉他们,李向东的老婆是什么时候死的?杨晓丽当副市长的时候,李向东才是政协副主席,还不及杨晓丽。李向东去了地级市,再到临市,还没回市县当市委书记,就和杨晓丽好了。因此,他们之间并没什么抛弃不抛弃,更没什么肉欲与权力交易。她告诉她的员工们,以后,再听到这种谣言,就把真相告诉那些人,直接把那些人的嘴堵住。

    枝子让杨晓丽感动不已的是,她真诚地祝福杨晓丽和李向东白头偕老。她还答应了帮他们制作一副大型的彩色喷画,作为宴席的后幕布景。那是根据李向东和杨晓丽结婚照中的一张照片制作的。李向东穿着白色西服,俯视着穿着一样雪白婚礼的杨晓丽,杨晓丽正含情脉脉地仰视着李向东,如果不是相机快门的凝固,想接下来的一幕,两个新人定会来一个深情的接吻。

    枝子曾问杨晓丽:“他有没吻你?”

    杨晓丽红着脸说:“有你这么问的吗?”

    枝子说:“你想哪去了?我是问你,你们照这张相的时候,他有没吻你?”

    杨晓丽说:“怎么会?有摄影师在旁边呢?”

    枝子说:“不可能,这种情感发展下去,一定是要接吻了。”

    她说,你们又不是演员,你们能酝酿出这种感情,还控制得住?我才不信!

    那一刻,杨晓丽真被枝子感动了,想这枝子这么豁达,怎么可能喜欢李向东呢?她要喜欢李向东,这会儿还不吃醋?还不妒嫉?还会帮他们制作那大型彩色喷画?更不会夸他们那相照得好,照得感情真诚流溢。

    这么想,杨晓丽就在心里想自己是不是错怪了枝子?

    她问李向东:“我是不是错怪了枝子?”

    李向东问:“怪错她什么了?”

    杨晓丽说:“我不是一直怀疑她喜欢你吗?怀疑你们瞒着我干什么坏事吗?我想,我可能错怪她了。”

    李向东说:“你本来就怪错她了。她怎么会看得上我呢?全都是你疑神疑鬼,无中生有。”

    杨晓丽说:“你别以为我怪错她,就不会怀疑你。她对你没有那心,你对她就没那想法吗?”

    李向东说:“你又来了,都快结婚了,你还怀疑我,还对自己没有信心?”

    杨晓丽说:“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不能让自己完全相信你。你们男人,我听得多了,多少人包二奶找情人的?我就不相信你李向东就例外,就是那么好的男人。”

    她说,你要是想包二奶找情人,枝子这样的女人不是最合适吗?

    李向东半真半假地说:“你真提醒我了?你不这么说,我还没往那方面想呢!现在想想,觉得也真是挺合适的。”

    杨晓丽说:“你别以为这么乱说乱说的,真真假假的,我就不会怀疑你。”

    他们这是在那个城郊水库的堤坝上散步。这些天,大家都闲着,杨晓丽只是在忙婚礼的事,有黄有陈小雨忙,杨晓丽要忙的也不多,而李向东根本就没多想这些事。这些天,他把心思主要放在寻找市县发展路向上。

    招商引资,这是雷打不动的。市县经济发展,绝对不能离开招商引资,就是再平庸再无能的市委书记都知道这一点,充分发挥市县的优势,发挥两个开发区的作用,引进企业,这是无可置疑的。

    停止北海湾码头建设后,李向东已经把抽调出来的资金向那两个开发区倾斜了。

    但是,除了招商引资,发展市县的经济还有什么招呢?

    这阵,李向东就经常往各镇跑,希望能从镇委书记那里听到有价值的建议意见。

    李向东有这样一个想法,城区经济发展,(1)包括城郊区,包括两个开发区,都上了一个台阶,而各个镇的经济与之相比较,却存在着较大差距,如果,把镇一级经济发展起来,市县经济发展实现飞跃就不是一句空话。

    市县有二十多个镇,经济基础,地理位置,经营结构都不尽相同,要想在短期内,出现全面开花的良好局面是不可能的,也不实际的。必须找到一个突破口,以这个突破口带动几个镇的经济发展,从点上开花,慢慢向广度深度延伸。又或者,以几个镇为一群体,每一群体寻找一个最合适自己的发展路向,冲出一条血路。

    杨晓丽说:“你思想又开小差了。”

    李向东笑了笑。

    杨晓丽问:“想什么呢?”

    李向东如实说:“怎么把市县的经济带上快车道!”

    杨晓丽看了他一眼,知道他不是开玩笑,就说:“我的老公呀!真是的,成天就想着忧国忧民的事。”

    李向东说:“这样好,不要让你老是说我猥琐流氓。”

    杨晓丽笑了笑,说:“有时候,猥琐一点,流氓一点,也不是什么坏事。”

    李向东说:“其实,你以为我愿意呀?我这是形势所逼,不得不尽量把注意力转移到其他地方。”

    杨晓丽问:“什么形势所逼?”

    李向东笑了笑,把杨晓丽抱在怀里,说:“很快,你就知道了。”

    话音未落,杨晓丽已感觉到了李向东的反应,他还故意地划了一个圈,挑逗得她不由地也抱住他,让小腹紧紧地贴着他。她贴着他耳朵说,好烫。她说,就是要让你有这种感觉。她吻了他一下,说,其实,我也很想。她移动着身子,像是想要帮他找准方向,李向东的手便在她硕大的臀上盘旋,盘旋得她的呼吸急促了,人便软软地挂在他的身上。

    当意识到他的手伸进来时,她哆嗦了一下,睁开眼看着他,天虽然已经完全黑透了,却看得见他眼里燃烧着火。

    她说:“我要受不了了。”

    他说:“我知道,我会不知道吗?我就是要你受不了。”

    她说:“把手拿出来。”

    他说:“你为什么那么固执呢?”

    她说:“还有几天呀?也就三天了,三天都不能克制一下吗?三天一眨眼就到了。”

    杨晓丽把他的手拉了出来,其实,她也很不情愿。其实,只要李向东稍坚持,劲比她大那么一点点,她就不想把那手拉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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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氓是流氓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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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三五章 趁虚而入

    枝子似乎找到了机会,又打电话给李向东。李向东心跳了一下,就有一种恐惧感。这阵,只要看到枝子的电话号,他心里就会产生出恐惧。以前,他也曾对小倩有过恐惧,但那是一种厌烦的恐惧,心不虚。这会儿,李向东那心是虚的,仿佛身边有一个定时炸弹,随时都会爆炸。

    枝子问:“你在哪?”

    李向东说:“在路上。”

    枝子问:“去哪的路上呀!”

    李向东说:“回城区的路上。”

    他刚从下面镇回来。这天,李向东走了两个镇,一个是沿海镇,一个是山区镇。山区镇就是古兜镇,那镇委书记已经不是书记伍了,他是李向东回市县后,实行中层领导干部大轮换才从别的镇轮换过来的。这几年,书记伍始终坚持以农业为主的发展路向,以三大农业基地为基础,发展镇级经济,那三大农业基地已经发展得很有些规模了。

    那镇委书记说,古兜镇的经济发展呈现了瓶颈,三大基地很难再扩大规模,当然,另辟蹊径搞招商引资办工业也不实际,因此,他到古兜镇当镇委书记后,一直都在寻找新突破。

    那镇委书记说,如果,他到古兜镇后,找不到新的发展路向,将会辜负市委市政府对他的期望,将会愧对古兜镇的父老乡亲!

    李向东听得心里高兴,想自己当初搞那个大轮换就是希望达到这一效果。每一个轮换的一把手到了新岗位都会有一种心虚的感觉。如果,他们长期呆在一个岗位,怎么也可以躺在过去的功劳册上,吃吃老本,可以保持现状得过且过,但到了新岗位,一切都要从零开始,新单位新地方的老老少少都瞪大眼睛看着你,看你有没为他们干事,逼着你出政绩超越前任。

    那镇委书记有这种苦恼,有这种郁闷,有这种想法,就是好的征兆,他总有一天会冲破这种苦恼和郁闷,找到一种发展思路。

    李向东想,自己不也被地级市委书记赶进了这么一条窄胡同?你没有别的想法,你只能一条道往前冲,冲出去便是一片光明,冲不出去,领导不满意,群众不满意,哪一天就把你撤了。

    虽然,共产党还没有“不作为”撤官职的(最主要是不好鉴定),把你挪到一个不重要的位置,就算是撤了。

    那镇委书记一定要留李向东吃晚饭,说古兜镇上上下下都还记得你李书记,还经常说,如果没有李书记,古兜镇的三大基地也不会发展得那么快。如果我不能留你在这吃晚饭,我这镇委书记在古兜镇就一点威信也没有了。说李书记不在古兜镇吃饭,就是把古兜镇忘得干干净净了!

    李向东只好留下来吃饭,而且还喝了酒,喝的是古兜镇自酿的米酒。往回走的时候,李向东心里想,这个镇委书记很有些与众不同,稀里糊涂的就被他灌了迷魂药,竟拿起酒杯和他们喝起酒来了。

    回到市县后,李向东很少在镇下面吃饭,更不会在镇食堂的饭桌上喝酒。他不反对自己的随从喝酒,但自己不会和那些镇干部喝酒。当然,别人更不敢逼他喝酒。

    李向东就要进城区,枝子的电话就打进来了。那时候,天已经黑了,灯已经亮起来,也不知道枝子怎么就知道李向东没跟杨晓丽在一起。

    枝子笑着说:“我跟她一起吃晚饭呀!还会不知道?”

    李向东问:“你们散了吧?”

    枝子说:“刚散。她开车走了,我还在停车场。”

    李向东说:“没什么事我就挂了,她很快会给我电话。”

    枝子说:“你急什么?她给你电话也不会知道你是在跟我通电话。”

    李向东当然不怕杨晓丽,他怕的是枝子。她已经打过几次电话给他了,他也绞尽脑汁地一次次应付过去了,她甚至下了最后通牒,说,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李向东真不知道,枝子到底在想什么?她可以亲热地姐啊姐地叫杨晓丽,可以趴在杨晓丽的肩臂,贴着耳朵说悄悄话,可以忙前忙后地操劳他们的婚事,但见了李向东却又是另一副嘴脸。

    他曾问枝子,我真看不懂你。

    枝子说,这还看不懂?我是事事都分得很清楚的人,一件事归一件事,从不会混淆。你爱杨市长喜欢杨市长要和她结婚是一回事,我和你在一起又是一回事,我只图开心。同样道理,你当你的市委书记,我做我的生意,也不会混在一起。我已经跟你说了N次了,你就是不相信。这次,总相信了吧?

    李向东还是不相信。他承认自己是土包子,跟不上枝子的思维。

    他说:“我喝酒了。”

    枝子“丝丝”笑,说:“喝酒不是更好吗?”

    李向东说:“我的意思是说,我要回去休息!”

    枝子说:“可以到我这来休息呀!”

    李向东本是想先声夺人堵住枝子的嘴,不让她说出他无法拒绝的话,那知,却弄巧成拙。她说,你找个地方下车吧!我去接你。她说,我知道,你总担心你的车停在我楼下太招人耳目。李向东说,有电话进来了,是杨晓丽的电话。枝子在那头说,你别挂,你说清楚,你过不过来?不知是她焦急了,还是口气变硬了,有一种没有商量余地的感觉。

    其实,杨晓丽不会给李向东电话。她曾说,这两天最好不要见面。不见你还没什么,见了你就有点受不了了。他知道她那受不了是什么意思。当然,他也一样地饱受煎熬。

    李向东想,应该下车了。

    他不能在车上说得太多,毕竟,那司机听得清楚清楚。虽然,他不知道李向东跟谁说话,但听那说话的内容,总会听出谈的不是公事,听那说话的语气,总能听出对方是男人还是女人。

    他让司机在一家商场停车放他下去,说是要买点东西。他叫他不用等他,说杨晓丽会来接他。他希望那司机以为他刚才是在跟杨晓丽通电话。

    进商场转了半圈,想那司机已经把车开走了,李向东又溜了出来。枝子好像看见他似的,刚离开人多的地方,她的电话又进来了。

    她问:“和杨市长通完电话了?”

    李向东说:“刚收线。”

    他还是先声夺人,说,她叫我去她那。

    枝子问:“她叫你去她那干什么?”

    他说:“最近,忙的事很多。”

    枝子说:“你不会是骗我吧?”

    李向东说:“你也知道,我们经常在一起,现在,更不会例外。”

    枝子笑了起来,说:“我就那么可怕吗?你就一定要编这些假话来骗我。杨市长跟我说了,这两天能不见你就尽量不见你。”

    她说,她什么都跟我说了,说不准你碰她,说不能让你新婚之夜一点感觉也没有,刚还跟我说呢,如果你不给他电话,她也不会给你电话。

    她说,杨市长怎么就会有这种想法呢?我真不知道她怎么就能想出这点子,听了都让人兴奋。我还以为她是一个很正儿八经的女人,成天穿着职业套装,成天板着面孔坐在主席台上。就是这么个人,竟然会想要积蓄能量,在新婚之夜轰轰烈烈大干一场。

    她说,不说这些了,说得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卑鄙了,在钻她的空子,在趁虚而入,在千方百计破坏她的美好愿望。

    李向东暗暗叫苦,想杨晓丽怎么能把这些事也告诉枝子呢?这些想法,这种话怎么就说得出口。他想,这枝子也真是的,怎么就能套出杨晓丽这种话?杨晓丽可不是那种随便乱说话的人,何况是这种话,就是跟他李向东说,她也去脸红。

    当然,李向东是不能松口的,他说,她也没说要我去她那,只是跟我谈了一些事。是我提出的,说要去她那,她总不会拒绝我吧!所以,就叫我去了。李向东觉得自己转得还算快,总算把话给说圆了。

正文 第七三六章 结果决不一样

    枝子沉默了一会,问,明天,你能不能见我。李向东说,明天更不行了,后天就是举行婚礼的日子,要忙的事更多。她说,那你就去见一见她,把要说的事说完了就离开。李向东也不管什么羞耻了,说,我见了她,还能离开吗?她问,怎么不能离开?腿长在你那。他说,那时候,腿就走不动了,就已经不是自己的了。枝子骂他流氓!说走不动也要走,不是自己的也要走!

    李向东已经听出她的口气不对了,她发火了,今晚似乎是不想放过他了。

    他心里好一阵感慨,想自己一个男人,怎么就被一个女人弄得那么窝囊?想自己一个市委书记,遇强愈勇无坚不摧,怎么在一个女人面前就那么优柔寡断?

    他想,如果,他只是一个男人才不会那么窝囊。

    他想,如果,他遇到的只是工作上的事才不会那么优柔寡断。

    他想,正因为他即是男人,又是市委书记,才在这个女人面前窝窝囊囊优柔寡断。及他那市委书记的身份,想到那女人的图谋不轨,所以,无法像一个男人那样,无所顾忌放开一切,破釜沉舟,让这个女人自作自受,知道男人的厉害。

    他想,何况这个女人还不是一般的女人,或许,她能掌控他的官途,别说她会阻碍他的升迁,就是一个不高兴,也许可以让他去地级市,把他关在冰箱里做一个非领导职务没人理的正处调研员。

    李向东为什么窝囊?为什么优柔寡断?他的思想包袱太沉重。

    有人当官看似很潇洒,其实,那都是让人看见的潇洒。

    李向东不也潇洒吗?不也在人前呼风唤雨指点江山吗?远的不说,就说回到市县,他可以让钟市长俯首称臣,可以让市县百多位中层领导干部进行大轮换,可以否定前任苦苦经营了十数年的北海湾码头,这还不够潇洒吗?

    然而,谁又看得见他不潇洒的一面?那都是藏在心里的,只有少数几个知己才知道,即使,他喜欢的爱着的杨晓丽也未必知道。她知道李向东见了地级市委书记像老鼠见了猫吗?知道张志东骂得他像狗一样吗?知道枝子两面三刀要胁他吗?

    许许多多东西,只能走进官们的心里,才能知道他们的内心世界!

    他们一方面表现得潇洒让人仰慕,一方面又在鲜为人知的周旋,苦苦挣扎!

    枝子说:“九点吧?最多不能超过十点,你给我电话,不然,我会打你的手机,你要关机,我就直接打杨市长的手机!”

    李向东说:“一点商量的余地也没有?”

    枝子说:“我不是一直都在跟你商量吗?一直商量到现在,一直商量到你就要结婚了,如果,我再跟你商量,可能这辈子都在没完没了的商量。”

    李向东说:“其实,你一直都知道我的态度,你硬要强迫我有意思吗?”

    枝子笑了笑,或许,她也觉得自己的态度太强硬了。她说:“我没想要强迫你,其实,我也明白你的态度,但是,你不要口是心非好不好?我是女人,我能感受不到吗?再说了,这世上有你这种男人吗?打死我也不相信!”

    李向东无法跟她说得清,她怎么就一口咬定他口是心非呢?她那是什么感觉?他又不得不埋怨自己了,不得不痛恨自己那晚的表现,那晚自己真是不可理喻,真是中了邪了。如果,不是那晚招惹了枝子,她会有什么感觉,她还会厚着脸皮穷追猛打吗?

    埋怨归埋怨,痛恨归痛恨,今晚的事总得要摆平!

    他想,今晚一定要见枝子,他不想再在电话里这么不痛不痒的说个没完,不能总让她以为他不敢见她,不敢面对她。他想,而且,还要去她那里,而且,还要喝酒。他要重复那晚的一切,要让枝子再看一看,他李向东是不是口是心非,是不是对她就有一种她认为的那种感觉。

    他要让她换一种感觉,让她重新认识自己。

    李向东完全清楚自己要面临的诱惑,完全清楚枝子会比上一次更加变本加厉,但是,他相信自己有了充分的思想准备,一定能克制自己,自信自己决不会像上次那样中邪似的失控。

    他不能马上去枝子那,他说过,要去杨晓丽那谈婚礼的事,如果,他这就去枝子那,就是自打自嘴巴,自己戳穿自己的谎言。

    他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他要放松自己,要让自己有一个平和的心态去迎接枝子的挑战。他想到了这样一句话,兵来将档,水来土掩。他想,他就是那将,就是那土。

    他打电话给黄,问后天婚礼的事,问来的各地领导如何安排。他打电话给陈小雨,问迎娶新娘的程序。他也打电话给杨晓丽,问她在干什么?问她是不是还在忙?问她是在自己家里,还是在他们那个新家?杨晓丽说,不告诉他。说不能让他知道,说他要是知道了,说不定就会来纠缠她。她说,她可是越来越受不了他的纠缠了,还是不见面更好一些。

    他就无耻下流地说:“那你就等着吧?等着我狠狠收你!”

    说这话的时候,李向东心里升起了一团火,自己也被那团火燃烧得有点站不住了。然而,他很清楚,这团火是为杨晓丽烧的,这团火再旺盛也与枝子没半点干系。

    这时候,他已经不知不觉走到了枝子住的那个小区,在小区外完全能够看到枝子房子里亮着的灯光。他打电话给枝子,说他已经到了。枝子不相信,问,怎么没听见车声呢?李向东说,我让司机送我到小区前那个拐弯处,然后走过来的。枝子显得很兴奋,说,你跟门卫说一声,说是找我的,他会让你进来。

    她又说:“还是我下去接你吧!”

    李向东说:“不用了,你开门吧,我已经在门口了。”

    这地方,李向东比枝子还熟,开始,他还以为会遇见以前那个门卫保安呢?后来才知道自己有点儿做贼心虚,这都几年的事了,早已面目全非。

    枝子开了门说:“你好快呀!”

    李向东没理她,一直往前走。刚才走得一身汗,进来后,便有一种清凉的感觉。他走到吧台,坐在那张小圆桌前。他要实施他的计划,重复那晚的一切。当然,结尾决不会一样。

    枝子扭了一条湿毛巾递给他,笑着说:“你走得那么急干什么?怕被人跟踪呀!”

    李向东接过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

    她问:“怎么坐这里呢?这里比沙发舒服吗?”

    李向东说:“喝酒呀,想来你这喝酒。”

    枝子说:“你不是刚喝过吗?还没喝够?”

    李向东说:“想跟你喝?”

    枝子问:“你什么意思?又想把我灌醉?是不是觉得把我灌醉是最安全的?”

    李向东说:“我想证明一下,你不醉的时候,也是最安全的。”

    枝子笑了起来,说:“你是来者不善!”

    李向东掏出手机放在桌子上,说,事先声明一点,不准关我的手机。枝子说,不会了,有了一次还不怕呀!她说,你别以为那一次就你紧张,其实,我也一样紧张,一样害怕。她说,我要再关你的手机,你就永远也不会来了。我自己干什么要堵了自己的路?为什么要干这种傻事!

    她问:“你真想来喝酒?”

    李向东说:“你看我像开玩笑吗?”

    枝子笑了一下,问:“不会是跟杨市长吵架了吧?”

    李向东说:“我们怎么会吵架?”

    枝子说:“如果,真要吵架了,心里闷了,来找我喝酒,那倒很让我值得高兴的事。”

    李向东说:“我们不提她好不好?”

    枝子说:“为什么不呢?你就要和她结婚了,她是我的好姐儿,怎么就不提她呢?”

    她似乎明白了什么?说,是不是觉得有一种玷污了她的感觉?觉得我们背着她还要提她,很无耻?她说,不提她就不提她?以后,我们在一起,都不提她。现在,这世界只有我,只有你!

正文 第七三七章 只是喝酒

    枝子又想上次那样去换衣服。她说,没想到他会自己走过来,还以为他会打电话叫她去接他,所以,一直就没换衣服。她又当着李向东的面,到那衣柜前去换衣服。还是背对着李向东,一件件脱了,再套上那宽松的睡裙。

    李向东没让自己的目光移开她,一个细节也不放过地看着她,最后,目光还是停留在她那浑圆翘挺的臀上,甚至于连每一次肉颤的抖动也看得一清二楚。他想,他就是要面对她所呈现的一切,不掩饰自己,不躲避她的诱惑。尽管,他感觉到他的欲火很轻易就被点着了。

    枝子晃荡着双乳走了过来,他也就正视着睡裙里的晃荡。他感觉到,她在看他,很清楚他在看她什么地方,于是,她嘴角挂起一丝儿得意的笑,但他心里想,你别笑得太早,你什么也不可能得到!

    枝子问:“你要不要也换一套松宽点的衣服?”

    李向东问:“你有男人的衣服吗?”

    枝子说:“你可以穿我的睡衣呀!应该穿得下吧?”

    她说,最好也洗一洗,你刚才走得那身汗!李向东才不洗呢!最好你嫌那身汗,别来碰我。突然就有了一种穿着护身甲的感觉。

    她问:“真要喝酒吗?”

    李向东说:“你不会连酒也没有吧?”

    她说:“没有下酒的菜。你怎么不早说?我一点准备也没有。”

    上一次,李向东就知道枝子这不缺酒。她说,她不经常喝酒,偶尔却会喝一喝。心情好的时候喝,心情不好的时候也喝。不过,心情好的时候,只喝几口,心情不好的时候,会把自己喝醉。她说,她到市县后,多是心情高兴的时候喝酒,只有那么三两次喝的是心情不好的酒。她说,她在市县心情不好,都是因为李向东。

    李向东不傻,当然知道她心情不好是因为他总理由多多地拒绝不见她。

    她说,如果,他能经常来见她,也不一定要天天来,一星期来个一两次,她在市县的日子就过得很舒畅了。

    枝子一边说,一边从冰箱里拿出一半瓶酒。说是半瓶,那是因为酒瓶大,看瓶里剩下的酒,不会少于两斤。她说,只能喝这么多,不能过量。她说,明天你那么多事要忙,找你的人不会少,一早找你的人看出你夜里喝酒了,这责任我可担当不起!冰箱里还有花生腰果。枝子笑笑说,本来还有鱿鱼丝,前两天吃完了。

    喝酒的时候,枝子问他,是不是不喝酒不行?是不是不喝酒头脑太清楚,是不是不喝酒胆子就不大,是不是就一定要喝了酒才会干坏事?李向东说,喝了酒也不会干坏事。枝子笑着说,上一次呢?你别告诉我,上一次你什么也没干!李向东说,上一次是一个例外。枝子说,如果再有一次就不是例外了。李向东说,不会再有下一次了。枝子说,你是说,你今天只是来喝酒?李向东说,不是吗?枝子就笑起来,笑得胸脯乱颤。

    她说:“好,好。我就只跟你喝酒。”

    枝子举起杯和李向东碰,然后就喝了。她说,你这人真奇怪,怎么就会不服气呢?她说,你应该早点来证明自己,为什么非要被我逼到没退路可走了才来证明自己呢?她说,其实,我是很希望你来证明自己的。不过,你越来证明自己,就越会证明自己的失败。

    李向东把两人的杯都倒满,说:“没有到最后,谁都认为自己是胜利者。”

    枝子说:“这话是说我吗?还是在说你自己?”

    李向东说:“也说你,也说我。”

    枝子说:“但我感觉更像是说你自己。”

    她问,你不觉得热吗?喝了酒我会觉得热,会觉得空调一点作用也没有。她说,你有没试过不穿衣服喝酒?有没试过对面的女人不穿衣服跟你喝酒。她把那件很松宽的睡裙脱了。她一手放在桌子,一手托着下巴,很妩媚地看着他。说心里话,她那对很漂亮,不大也不小,挺挺的,翘翘的,该白的很白,白得能看见细细青丝,该红的很红,有一种娇艳欲滴的感觉。

    李向东举起杯,把目光移到杯上,看杯里晃荡的酒。

    他很清楚,枝子开始向他发起进攻了。他说,我倒觉得,刚才还更具诱惑,这什么都看清楚了,反而限制了想像的空间。他说,你让我感觉到,我是在和一个三陪小姐喝酒。

    枝子笑了笑,说,你别拿这种话刺激我。我不会生气。如果,你觉得,你跟一个三陪小姐喝酒更好的话,那就把我当三陪小姐。她说,其实,我现在不也是想要干三陪小姐干的事吗?不是在引诱和挑逗我的客人吗?

    李向东笑了笑,说,那我就当你是三陪小姐。他说,我跟三陪小姐只是喝酒,从来不会再和她们发生任何事。枝子走了过来,坐在他腿上。她是和他面对面坐的,她的身子还没贴上去,就感觉到他的反应了,那臀便移动起来,荡秋千似地轻轻地荡。

    她笑着说:“我们继续喝酒。”

    李向东说:“这怎么喝?”

    她问:“心情有不定吗?心猿意马吗?”

    李向东摇摇头。

    他那话的意思是这么坐在一起,他们离得太近,杯子根本移不到嘴边。枝子没有要跟他碰杯喝酒,一手托着杯,还那么荡秋千似地荡。她微闭着眼睛,让睫毛留下长长的影子,脸上呈现出一副很陶醉的样子。李向东当然不能让她再继续下去,抓住她的肩摇了摇,说,喝酒呀!怎么不喝了?她突然抱着他,说,我不想喝了。李向东说,不是说好了只是喝酒吗?她说,我的心都要跳出来了。她把他的手放在她乳上。

    他说:“我还没喝够,还太清醒,还没胆量。”

    枝子站了起来,却没想离开,只是把他的头按在她那扁平的小腹上。李向东的心强烈地跳起来,他闻到了她身上那缕特有的幽香,直至此时,这是李向东反应最强烈的一次,如果说,前面那些诱惑只是一种感官上的刺激,那么,这一次却是戳在心尖上了。他不由地抱住了她。那个位置,只要抱,就定是抱住臀了。这又是一个李向东难于抗拒的地方。他的手深深地嵌进那厚厚的肉里,枝子也有点担心他会让自己窒息了。

    这个拥抱的动作凝固了好长一阵时间。枝子能够看到他脸时,那脸比酒还红。然而,他却说了一句她很失望的话。

    他说:“继续喝吧!”

    不这么说还能怎么说呢?这句话已经是最有震慑力的了。这说明,李向东已经闯过了一关。今晚,他还要闯多少关呢?虽然,嘴里说自己在跟三陪小姐喝酒,但是,那毕竟不是三陪小姐。三陪小姐有那种气质吗?有那种醉人肺腑的幽香吗?

    不管怎么说,过了这一关总是好事,总是要小小地祝贺祝贺!李向东举起杯儿跟枝子喝酒。那会儿,她还站着,只是已经站到桌子边了,李向东很随意就看到她那嵌得很深的丁字裤沾了湿润的污迹。

    这个发现并没有激起李向东太强烈的心跳,只是,经过刚才那一番过关斩将,他已经有了一种想上洗手间的感觉,这会儿倒觉得迫切了。

    他说:“我上一下洗手间。”

    他很清楚,上一次就是在洗手间坏的事,就是他进洗手间被枝子破门而入。因此,他一进门,就回手把门扣上了,想枝子在外面是打不开了。

    然而,李向东根本不知道,枝子早想着他离开。她很清楚,上一次,并不是她战胜了他,而是那些渗在酒里的药战胜了他,没有那些药,李向东说什么也不会变得那么疯狂,那么无法自制。她从李向东身上下来,就盼着他离开,只要他离开,又可以让李向东重蹈覆辙。

正文 第七三八章 斗志冲天

    枝子没想到李向东会来得那么突然,手机一响,人就到门口了,否则,她会在他到来前就做好这一切,那么,刚才那么一番冲击他早该束手就擒了。

    那粉末就放在吧台的某一个抽屉里。李向东一进洗手间,枝子就拉开了那个抽屉。抽屉里没有其他杂物,就只有那么一小包粉末,拿到那包粉末,枝子直接就倒进了李向东的杯里。那杯里的酒泛起一层泡沫,很快就消失了,然而,那酒的颜色也变得浅淡了。

    枝子也是心慌,就想把那酒倒回瓶里,手儿一抖,竟倒偏了,半杯酒顺着酒瓶流到桌子上。

    李向东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把什么都看进眼里了。

    他问:“哪是什么?”

    枝子故作镇定,说:“不小心弄洒了。”

    还有渗了粉末的半杯酒在杯里,李向东拿着那半杯酒问,杯里放了什么?

    枝子说,没有呀?她笑了笑,说,你以为我会放毒药呀?你以为我会毒死你呀?李向东说,颜色怎么不对?他就把手里那半杯酒和枝子桌上那杯酒放在一起。这一对比那颜色的深浅更分明。

    李向东说:“难怪我怎么总就想不明白,总就觉得像中了邪似的。原来,你在酒里放了东西。”

    枝子说:“放了不好吗?放了你才能不顾一切,才能解脱自己,才会更强大。”

    她说,不是吗?你那天不知道自己有多疯狂吗?不知道自己有多强大吗?那天,你简直就是在我,践踏我蹂躏我!

    她说,你看看你现在,我都有点看不起你!

    她说,别以为你能克制自己很了不起,其实,你是大傻瓜,我都这么站在你面前了,你还跟我喝酒,还跟我讲大道理。真是没见过,没见过有你这么土包子的!

    李向东说:“你怎么说我没关系,其实,我也就一个土包子。”

    他说,我跟不上你的思维,我不知道你说的那些是什么道理,但是,我有自己的原则。有那么一段时间,我自己也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是以前那个自己,怀疑自己是不是这些年在不知不觉中舍弃了自己的原则,现在,我才知道,其实,我还是以前那个自己。

    说着,他便往外走。

    枝子傻傻地问:“你去哪?”

    李向东说:“我还能在这跟你喝酒吗?”

    枝子说:“我看你敢不敢走出这个门?”

    李向东停了下来。慢慢地回转身看着她。他说:“你想要怎么样?你想要告诉杨晓丽吗?想要大闹一场吗?我告诉你,你别把我惹急了,最多我们一拍两散!”

    枝子笑了笑,说:“我还从没见李书记发这么大脾气,还从没见李书记这么义正言词。”

    她说,你别吓我,别跟我说什么一拍两散,我跟你一拍两散还不容易吗?问题是,你要不要跟我一拍两散。

    她说,一拍两散,我可以拍拍屁股就走人,市县对我来说只是一个驿站,一个暂时的栖落点,闹出天大笑话,也就一两天的事,我走了,有关我的笑话就只是个没有主角的传说。我依然可以在其他地方,在下一个驿站,在新的栖落点重新开始,重新演绎下一个传说。

    她说,但是,你能吗?你离不开这个地方,这是你的根,你的事业,只要离开,你就什么也不是,什么也没有,所以,你一辈子都是这个天大笑话里的主角,你永远摆脱不了这个笑话的枷锁,永远抹不掉涂在身上的这个污点。

    李向东眼里喷射出一团怒火,狠狠地瞪着眼前这个女人,瞪着她说呀说不停的嘴,瞪着她起伏不定晃荡的乳,瞪着她那条窄得不能再窄鲜红鲜红的丁字裤,真就想像一只猛兽狂扑上去,把她撕得稀八烂。

    枝子一点也不怕他,高高地挺着胸。这会儿,《》她从他眼里看到了她想要看到的东西,看到了那粉末也不一定能激发的野性。她想,其实,并不是只有那粉末才能唤醒他的斗志!

    她要催毁他!

    当然,她并非要扑灭他的怒火,并非要抑制他野性,并非要击溃他的斗志。相反地,她要使他的怒火燃烧得更猛烈,她要使他的野性更加汹涌,她要使他的斗志冲天。

    她说,你来呀!我倒要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她说,拿出你的勇气让我看看,千万别让我看不起你!

    她说,我鄙视你,鄙视你的懦弱,鄙视你不像男人!

    李向东只觉一股热血“轰”一声往头上冲,只觉得自己再无法控制自己,只想着猛扑上去。他扑向枝子,狠狠地搧了她两个耳光,然后,紧紧地卡住她的脖子。她再不能说话了,再不能呼吸了,她抓住他的手,挣扎着,像一只垂死前的鸡拍打着翅膀。

    她的脸色先是红了,又转紫了,再转黑了。

    枝子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并非像她渴望的那样,并非想要践踏她蹂躏她。他完全是那种要致人于死地的愤慨!然而,一切已经来不及了,她想叫,叫不出来,她想挣扎,才知道他手臂的力量有多男人。她已经没有了呼吸,感觉胸憋闷得就要爆炸,感觉到脑袋缺氧的昏厥。

    李向东想起很多年前,他也曾有过这个念头,也曾想猛扑上去掐断小倩的脖子,然而,他没有付诸行动,显然,那是小倩还没有让他恼怒到某一个沸点,此时,枝子把他的恼怒推到了那个沸点,他已经到了不管不顾的程度。

    他松开了手,就见她大口大口喘气,就见她大声地咳嗽,就见她站不住了,蹲了下去,他这才有点儿慌了,不停地拍打着她的背。

    她说:“你怎么那么狠?”

    他说:“是你逼的!”

    她说:“你不如干脆把我掐死算了。这样,我们就彻底一拍两散。”

    他说:“我不希望有那一天。”

    她说,扶我起来。他就把她扶到椅子上。她说,真难想象你会做出这种事。李向东说,人要逼急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她说,如果,如果,你把我掐死了,你怎么办?李向东笑了一笑,说,我还没失控到那个地步。我只是让你知道,不要欺人太甚!她说,我欺负你了吗?你觉得,我是在欺负你吗?你怎么就会那么想,怎么就没觉得是你在欺负我,就没觉得我太贱,一直都想要你来欺负我!我做的所有的一切,不就只是想把我自己给你,不就只是想你可劲可劲地践踏我蹂躏我,这也是欺负你吗?怎么就说是我欺负你呢?

    他说:“你是在要我干我不想干的事,千方百计地要我干自己不想干的事。”

    枝子说:“还喝酒吗?就只是喝酒!”

    当他松开手时,她曾想再也别招惹这个男人,这个男人凶狠起来,可以要她的命。然而,当气儿喘顺了,脸上泛起红润了。她又想,这个男人总像个迷,总让人琢磨不透,每到了关键时候,总会发生一种巨大的变化,让你恐惧,却又让你恋恋不舍。他那生理上的变化,不就巨大得让人恐惧吗?他那心理上的变化,不也巨大得让人恐惧吗?

    她要征服他这双重巨大的变化。

    她想,总有一天,她要解开这个迷一样的男人。

    她心里很清楚,想要征服他,必须换一种形式。

    枝子把桌上的两个酒杯撤了,换了两个干净的酒杯,又从冰箱里拿出一瓶没开过的酒。她说,这样你可以放心喝了吧?李向东说,你先把衣服穿上。枝子很听话,穿上了那件睡裙。

    她笑着说,我知道,这是我们最后一次在这里喝酒。以后,你再不会到这来了。以后,我也再不会叫你到这来了,更不会逼你干你不想的事了。她说,过去发生的不愉快都让它过去,我们别再去想它,谁也不准再提那些事。

    李向东笑了笑,想这女人就是欠收,只要你对她狠,她就乖得像只绵羊了。当然,那狠是不一样的,对枝子这样的女人,只能用暴力的狠!

    他说:“喝酒。”

    他们碰杯,把杯里的酒喝了。

正文 第七三九章 官们策划组织婚礼

    官们用工作方式方法策划组织婚礼,真有点杀鸡用牛刀,大炮打麻雀的味道。他们站在某一个高度,把婚礼所要办的事罗列一遍,理清思路,然后概括成几大块,指定专人定点负责,因此,每一道程序,每一个步骤都掌握中,都按计划有序推进。

    黄是这场婚礼的总策划总指挥。他把整个婚礼分为四大块,四个组,一块是资料组,一块是场地组,一块是接待组,一块是迎娶组。

    资料组主要负责起草宴请嘉宾名单,安排晚宴嘉宾坐位,草拟晚宴主要程序,审定晚宴菜谱,起草地级市委书记、张志东市长的贺词,以供领导参考(字数在千字以内,讲话时间控制在五分钟左右)。同时,还负责检查督促其他各组工作安排情况。这个组可说是整个婚礼的首脑机构,由黄负总责。

    场地组主要以加强晚宴的喜庆气氛为主,在酒店提供的基本环境下,增加一些内容,强烈晚宴的独特性,如在酒店周围插彩旗,在酒店室内通道布置彩色气球,在晚宴主席台安装广告公司制作的大型彩色喷画布景(也就是前面提到的那幅放大的李向东和杨晓丽的结婚照)。这个组由枝子自告奋勇负总责。

    枝子接手这项任务后,提出两项建议被黄接受采纳。

    一是撤换酒店安排的晚宴主持。那主持太大众化通俗化,主持普通百姓的婚礼没问题,什么话都可以说,什么玩笑都可以开,但市委书记、副市长的婚礼却不是什么话都可以说的,什么玩笑都可以开的。而且,还要在喜庆中突出一定的政治性,比如,总得简单说说李向东、杨晓丽的政绩吧!这也是一个向各级领导汇报的机会。她建议,由电台电视台的靓仔靓妹主持人主持,对分寸的把握会更准确。她很热心这项工作,召集选定的两个靓仔靓妹主持人模拟演练了一回。

    另一个建议就是当嘉宾进场,晚宴还没开始前,要精选播放音乐,即时,她还制作一个介绍李向东和杨晓丽的D短片在现场播放。

    接待组顾名思义,主要就是负责发请帖、迎接、接待来自各地的嘉宾。李向东在省城的那帮同学倾巢而出,地级市委、市政府两套班子成员全部发出请帖,以及李向东在地级市、临市工作期间的好搭档好朋友。这些人到市县,一出高速公路,可能就要人指引。到了酒店,车停放在哪里?晚宴餐厅怎么走?这都要指定几个迎宾小姐带路。他们什么时候离开?是否过夜住宿?都要问详细做好安排。这项工作看似简单,却很繁琐,黄指定市政府接待办主任负责。

    迎娶组由陈小雨负总责,主要任务就是去迎娶新娘。

    他问:“可以来点创新吗?”

    黄说:“当然可以。我只是按照一种习惯模式制定这个方案,大家可以在这个模式基础上进行创新。枝子就做得不错。就提出了两个很好的建议。”

    他笑着说,你那个组也是最容易最应该创新的,不过,一些风俗习惯不能省略。

    李向东问:“你想搞什么名堂?”

    陈小雨笑笑说:“也就想参照参照现在流行的一些做法。”

    李向东问:“什么做法?”

    陈小雨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李向东说:“你现在必须说。”

    他知道,现在玩弄新郎新娘的花样很多,说是制造气氛,其实是拿新郎新娘寻开心。他可不能任陈小雨乱来。陈小雨对他是从来就无拘无束,谁知道他会玩出什么花样泡制他和杨晓丽。

    陈小雨说:“现在不能说,说就没有惊喜效果了。”

    黄似乎也陈小雨,说:“热闹一下气氛是应该的,不过,你可不能照搬社会流传的做法。要知道,这新郎新娘不是一般人,最起码要维护他们的威信。”

    陈小雨说:“我懂我懂!”

    这是最后一次布置会,在李向东办公室的小会议室里。聆听了各组的工作安排后,黄悄声问李向东,你说还是我说?李向东笑笑说,我说什么?我还能要求大家干什么?这个会我本就不应该参加。黄就笑了,像听完某一项工作汇报一样,向各组提出要求,提出大家应该注意的事项,那些地方要加强,哪些环节要做得更细。最后,他对李向东说,你总得说几句吧?就对大家说,我们让准新郎发发言吧!大家就像开会一样,热烈鼓掌。

    李向东反而脸红了,说:“也没什么好说的,首先,十分感谢大家。因为我个人的事让大家操心,心里很是过意不去。即时,请大家吃好喝好!”

    陈小雨说:“这不行,晚宴散了,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干的,喝醉了,谁把你们送回去。你那些客人也要安排好。”

    黄说:“这只是主人的心意,一句客气话。我们在坐各位还是辛苦一点,吃喝有的是机会,明天还是以做好工作为主。”

    李向东说:“有一句话,我还是要交代一下。”

    他说,这次举行婚礼纯属个人性质,所有的一切开支,就算是那些烟酒、布置会场的彩色气球等等开支都由我个人支付,单位集体个人不能为这事化一分钱。

    他说,所有开支统一到陈小雨那报帐!

    黄说:“明天才是重头戏,是检验我们的组织能力,协调能力的考场,希望大家通力合作,并取得预期效果。大家没什么意见,就各就各位,各司其职。散会!”

    大家都散去后,陈小雨笑着说,这那像是筹备举办婚礼呀!简直就像在布置工作。他说,如果,按照你们的做法去办,这婚礼不定会有多呆板?黄笑着问,你有没想过整个婚礼活动中,有哪几道程序是最有活力的,或者说,最有亮点的?陈小雨老实地摇摇头。

    黄说:“其实只有两项,一个是如何主持好晚宴,再一个就是你的那个迎娶,只要把这两项搞活,整个婚礼活动就成功了。”

    黄说,怎么才能搞活呢?晚宴能不能做到既严肃,又活跃,这就看晚宴主持人的水平了,或者说,他们主题词的编排水平了,那些话该说,那些话不该说,那些玩笑可以开,什么时候开,要掌控有度合情合理。

    黄说,迎娶新娘要搞得热热闹闹,能不能让新郎新娘刻骨铭心,就看你的了。

    黄说,其他那些事,想要搞出什么名堂也不太可能,总不会在派请帖上花太多心思吧?总不会在接待嘉宾上花太多工夫吧?那些工作还是能按部就班就按部就班,越刻板越好,越刻板越说明组织协调到位。

    李向东又问陈小雨,想要在迎娶新娘上玩什么花招?

    陈小雨还是不答他,说:“你担心什么呢?你一市委书记,还怕我们这些人整你吗?就算我有这个胆,也是孤掌难鸣,其他人也不敢呀!你就等着踏正步,大摇大摆把杨市长迎娶回去吧!”

    李向东想想,觉得陈小雨说得也有道理,谁会捉弄他这个市委书记和杨晓丽副市长啊?

    黄问李向东:“按照你们乡下的习俗,还有些什么程序不能少的?比如,迎娶新娘的队伍什么钟点出门?什么钟点要迎娶进门?回来后,要不要回乡下祠堂拜祖先?”

    李向东说:“不必这么多麻烦了,能从简就从简。别把什么事都凑一块,搞得马不停蹄,紧紧张张的。”

    黄说:“总得找个儿孙满堂的长辈给你搭搭床吧?”

    李向东说:“这也不用了,别搞那些形式。虽然没什么影响,说出去也不好。再说,小军都那么大了,这形式搞不搞也算了。”

    李向东父母双亡,只有一个亲弟弟,他的话当然说了算。黄就问,杨市长那边有什么规举?她那边可是由不得她作主的。李向东说,这些应该是他们女方的事吧?陈小雨已经沟通过了,说,他们把他们的事做了,才放人出门,我们可以不用管。我们把人接了,就是我们作主了,互不相干的!

    至此,婚礼有关工作已安排就序,就等着迎娶了。

正文 第七四零章 爱的宣言

    陈小雨那帮兄弟在婚礼前一晚正式进场。其实,也没什么大事要干,就是在零点零时,把那新床搭起来。陈小雨一定要黄先动手,说他属晚辈,当下手可以。黄笑着说,我还是不搭的好。搭床的应该是生男孩的,能给新人带来丁气。李向东说,什么男孩女孩的,真有那福气,我倒想再有个女孩。这么说了,黄才动手搭床。也只是扶扶床架,陈小雨那帮兄弟便七手八脚把床搭起来了。

    陈小雨这帮兄弟都是从地级市叫过来的,是和陈小雨从小玩大的好朋友,没几个是黄认识的,李向东也就在地级市工作时,见过几次面。搭好床,他们到一楼,打牌搓麻将,说是要玩通宵。

    黄说,不行不行,这玩通宵明天还有精神吗?一个个无精打采的怎么去接新娘。陈小雨说,他们想要睡也没地方睡。说他们年青,玩到快天亮,在沙发上睡个三两小时就行了。黄心里嘀咕,这陈小雨怎么就跑到地级市找来这帮兄弟,市县没人吗?

    后来,他才知道,陈小雨是有预谋的,市县的人敢把新郎新娘怎么样?只有这些李向东管不着的人,他们才放得开,才会想出些花样来捉弄新郎和新娘!

    开始一切都很顺利,迎接新娘的队伍上午十点左右出发。杨晓丽是在父母住的那个小巷的家里出嫁的。她在那小巷子里长大,那才是她的家。迎娶的车队开到巷外,车再不能走了,就在外面街上停了一大溜。

    虽然,迎娶新娘的人不多,但陈小雨要那阵式,一两人坐一辆车。他说,市委书记结婚,调几辆车也不过吧?普通百姓也十辆八辆车呢!那些有钱人家办喜事,阵式比这大多了,我们折中一下不多也不少弄个十一二辆。

    车一停,陈小雨那帮只睡了三几个小时的兄弟一个个神采奕奕,直往小巷里扑。事先早就探好路了,就去狠拍那贴着大红对联和大红喜字紧闭的门,像是比李向东还焦急。

    李向东跟在后面,脸却比他手里捧着的那束鲜花还红。他什么场面没见过?多少人瞪着他怯过场?可就是没经过这场面。

    虽然,十多年前结过一次婚,但那时候那有这么讲究?那时候也年青,结婚是正常事,路过的人见了也就看看热闹,心里不会有什么想法。现在四十多岁了,还捧着鲜花当新郎,难免就会让人犯猜疑,就会在心里嘀咕,所以,李向东感觉看热闹的人目光都有点儿怪,周身便很不自在,就想,当初怎么就没想到会有这尴尬的感受。

    好在,杨晓丽这边也没有太为难他们,敲敲门喊一喊,有那么个形式,就开门了,毕竟外面站着的是市委书记,不能让人家等太久了。

    然而,进了门,杨晓丽的那个房间门却是关着的。门拍得再响也不开了,很有一种关门打狗的感觉。不是怕你市委书记站在外面尴尬吗?进了家门,总不会尴尬了吧?那就要依足规举办事。其实,杨晓丽父母是很开通的,一早就按习俗把要干的事干了,只是那些做伴娘的要闹。

    虹虹是首领,还有杨晓丽以前在电视台的几个好姐妹。她们说,市委书记怎么了?市委书记今天只是新郎,新郎就要规规举举,就要听她们的,不吵闹一阵就不能让他把新娘带走。

    李向东当然不跟她们吵闹。

    这场吵闹是在伴郎和伴娘之间进行的。伴娘们向新郎提出各种要求,伴郎们便替新郎讨价还价。钱是一定要要的,但不在多少,只是开的还是天价,于是,便讨价还价,便一点点往下降,那场面很有点拍卖行在竞拍,只是拍卖行的价钱越拍越高。

    再就要新郎隔着门缝唱山歌,陈小雨自告奋勇替新郎唱,《1》结果唱完了,众伴娘一起嘘他,说他找错门唱错地了。说这是你唱的地方吗?说如果换一个时间,早拿盆水泼他一身湿了。

    陈小雨就说,不唱不唱,你们叫新郎发表重要讲话还差不多。那知伴娘们一致鼓掌,说要新郎发表爱的宣言。陈小雨对李向东笑了笑,说,这个我就不帮你了,连爱的宣言都不发表,你想把新娘接走也说不过去。他说,你在主席台上口若悬河几个小时都不怕,还怕这三几分钟?整几句!

    李向东问:“你这是站在谁的立场说话?”

    陈小雨说:“我嗓门都喊哑了,就这一点点要求,你都不答应,也确实说不过去。爱的宣言嘛,不能只是说给杨市长一人听,还要说给大家听,你也得让人家老爸老妈听听开心开心!”

    李向东知道是躲不过去了,就问:“是不是说了就开门?别说了不开门,又提出新的条件。”

    陈小雨就对着门缝喊:“新郎发话了,这爱的宣言发表后,就要开门。”

    房间里就吱吱喳喳了好一阵,像是商量好了,像是被杨晓丽劝服了,就听见虹虹说,这是最后一个条件了,只要李书记发表爱的宣言,我们就开门,绝不食言。

    陈小雨那帮兄弟就把李向东推到门前。本来,李向东还心定如水,但这一推,又站在门前,对着紧闭的门,心里扑通扑通跳起来,就手捧着一束鲜花,傻傻的在那里“嘿嘿”笑。

    陈小雨说:“说啊!”

    虹虹在里面也叫:“说啊!”

    李向东屏足一口气,说:“杨晓丽,你把门打开!”

    门里门外“哄”一声笑起来。

    这会儿,杨晓丽也羞得满脸涨红。其实,心里也很希望李向东说点什么,尽管,知道这很为难李向东,但是,哪个新娘子不愿望这个时候听听自己喜欢的爱的人向自己发表爱的宣言?

    她是市长,但她也是一个普通的新娘子,也有普通女孩子的某种企盼,某种虚荣。她知道,李向东是喜欢她爱她的,然而,他总是冷静得从不说这种话,冷静得有时候,杨晓丽也迷茫他到底喜欢不喜欢自己?爱不爱自己?

    女人总是希望自己爱的人时不时说爱自己,似乎只有这样,她们才能感觉到爱,心里才踏实。

    虹虹等了好一会,大声问:“这就是你那爱的宣言啊!别说我通不过,就是杨晓丽也通不过!”

    陈小雨也在那急,不停地催李向东:“快啊!几句话都说不出来?”

    李向东不仅脸红得像关公,头额上还沁出了汗。他不是不想说,而确实是不知该怎么说。到了他这个年纪,什么爱啊!喜欢啊!已经化为具体内容具体行动,只是嘴里说说,自己也觉得空洞,觉得虚假。

    他说:“这怎么说呢?怎么说呢?”

    虹虹在屋里笑着说:“有多肉麻你就说得多肉麻!”

    杨晓丽的父母也在替李向东焦急。

    父亲在门外说:“好了,好了。别再闹了。”

    母亲说:“虹虹,这也闹够了,该出来吃饭了。”

    虹虹说:“这个条件已经很低了,不能连这个都做不到。”

    陈小雨也机灵,忙掏出纸和笔潦潦草草地写了几句递给李向东。那知,这举动被虹虹在门缝里看见了,就嚷嚷起来,说,不行,不行。要说心里话。说开会可以用讲稿,这发表爱的宣言也要秘书起草呀?

    李向东见不说实在不行了,沉一口气,脱口就说了出来。他担心再拖下去会把他的勇气拖没了,担心大家静下来专心听的时候,会把他的思路搅乱了。他是闭着眼睛说的,鼓足勇气说的。

    他说,杨晓丽,我爱你!

    他说,杨晓丽,我知道你早就想嫁给我,其实,我也早想要娶你,只是,你知道为什么要拖到现在。今天能来迎娶你,我很高兴,很幸福!

    他说,你做了我老婆后,我一定会好好爱你,好好呵护你。其实,我怎么对你,你也是知道的,其实,你也不是一个软弱的女孩子,你也不必我去呵护,有时候,你还要呵护我。

    话题一打开,就没什么顾虑了,李向东便说得滔滔不绝。

    他说,我知道,你嫁给我后,组织上会把你调到其他地方,你到了新岗位,会承受新的压力,会遇到种种困难,但是,我相信,你一定能克服各种阻力,做好工作,决不会辜负组织上对你的信任。

    他说,我知道,你总担心我,担心我生活上有什么不检点,担心你离开市县我会去干什么坏事,其实,你可以放心,我不是那种人,我决不是那种人。我只对你一个,再不会有第二个。

    他说,我知道,你不会做饭,洗菜洗不干净,洗碗打破碗,但是,你不用担心,这些事由我干,我每天都做好饭做好菜等你回来。

    开始,李向东头上还直冒汗,说着说着,气不喘了,思路清晰了,就像站在主席台上了。

    杨晓丽在屋里跺脚,大声叫:“你这都说的什么啊!说得什么啊!”

    李向东这才戛然而止,否则,真不知要说到什么时候。

    虹虹说:“说啊说啊!就是这么说,说得好,说得好!”

    陈小雨说,鼓掌,大家鼓掌。便带头鼓起了掌。房间的门开了,一帮人把李向东拥了进去,杨晓丽又好气又好笑心又甜地说,有你这么说的吗?你这是爱的宣言吗?你这是贬低别人抬高自己!李向东“嘿嘿”笑,说,这不是没办法吗?没办法吗?然而,他们哪不知道,陈小雨那帮家伙还没出招呢!

正文 第七四一章 陈小雨的花样

    李向东那边的旧习俗能减化的尽量减化,要多简单就多简单,但是,杨晓丽这边却是样样做足的。杨晓丽父母把李向东和杨晓丽的生辰八字拿给算卦的人掐算后,便确定杨晓丽最佳的出门时间是中午一点正。

    女孩子出嫁前,要点香在祖先的神位前跪拜,要举行梳头仪式,便在客厅中央铺一竹篾编织的布箕。那布箕属农用品和家用品,有酒店的圆桌面那般大。白天晒谷,天热的晚上,一家人乘凉就坐那布箕上。

    这会儿,那布箕上洒了些红枣、花生、糖果,放着一张四方板凳,穿着一袭洁白婚纱的杨晓丽就坐在那板凳上,由一位子孙满堂的老太太给她梳头。老太太长福长寿得没牙了,瘪着嘴,手颤颤的,在杨晓丽那一点也不乱的头上象征性地梳了又梳,梳一回说一句好话,一梳白毛齐眉,二梳孙满堂,三梳旺夫益子……然后,就给杨晓丽扎一根象征红红火火的红头绳,扎一片驱邪保平安的松柏叶。

    看热闹的看热闹,不看热闹的就拿了杨晓丽的嫁妆往车上搬。也没什么粗重物,就是一个皮箱,扎得整整齐齐的床上用品,还有一个装在笼子里的母鸡,一副竹篮担子,里面装了猪肉、鸡鸭鹅之类的熟食品。每一物件都用红头绳捆绑了一棵蒜,挂在那儿晃儿晃。那些主持的三姑六婆便嚷嚷,让那母鸡在前面开路,那副担子走在最后面。

    虹虹扮演媒婆的角色,举一把大红伞遮着杨晓丽上车。这会儿,杨晓丽是很有些狼狈的,在大红伞下提着拖地的洁白婚纱,一步一步慢慢挪,根本就腾不出手接李向东送给她那束花,那花就还由李向东捧着,且也由李向东挽着她的手。

    出了巷上花车,后面跟着的三姑六婆又嚷嚷,说上车要面向东南。有人就问,哪是东南西北。几个三姑六婆看看太阳,正在当头,就辨不清东南西北了。陈小雨指着东的方向说,这应该是东。又指着南说,这应该是南。两者之间的位置自然是东南了。

    三姑六婆们一商量,觉得这车停放的位置不对,新娘怎么个上法也不能面向东南。于是就要司机调头,要司机把车横在街上,围观的人自然又多了起来。

    好不容易上了车,又见那些三姑六婆在外面拍车窗,李向东按下窗就听她们嚷嚷,车要向前走,拐弯没关系,但不能倒车。司机这一想,便知道麻烦了,刚才横着停在街上,只想着先倒车再往前开,车头前面没留多少空位,忙就下车看,估摸刚好能过,却又心大心小,便招呼陈小雨过来看着,一点点往前挪,挪出了一头汗,车才拐过来。

    李向东说:“让这帮三姑六婆折腾的……”

    司机笑了笑说:“就是这样了,到了这种时候,她们的话比你市委书记还管用。”

    杨晓丽说:“你不知道,昨天就开始指挥得我们团团转了。”

    李向东问:“再不会有什么规举了吧?”

    杨晓丽说:“这车一开,就没她们的事了。你那边呢?”

    李向东说:“我是一切从简,什么都不兴,随随便便。”

    杨晓丽说:“随便才好。开始,我也跟我爸我妈说的,搞那么多形式干什么?可他们不听,结果让那些三姑六婆弄得晕头转向。”

    这花车就坐了四个人,司机、新郎、新娘,还有扮演媒婆的虹虹。她一直没说话,脸上却堆着诡秘的笑,心里想,好戏还没开始呢!

    陈小雨刚才已经透露要怎么为难这对新郎新娘了。

    开始,陈小雨并没想得那么周到,只是想在楼道口为难李向东和杨晓丽,到这边看了,才发现虹虹她们做得很有些分寸,先把他们放进家里再为难他们,或者说为难李向东。这样,看热闹的街坊邻居只是在外面听到声音听到吵闹,却看不到李向东的窘态。毕竟他是市委书记,不能在公众场合让他太失态。

    他想,他们也应该这样,把李向东和杨晓丽放进门,《》关上门在一楼为难他们。车队停在新房前,先由陈小雨那帮兄弟把杨晓丽的嫁妆搬进去,他们放下东西,就把二楼的楼梯口堵住了。陈小雨说,要上二楼也是有条件的。他说,这已经很给你们面子了,不在门外要你们答应我们的要求。他说,这屋里的都是自己人,大家看见了,也没多大关系。

    杨晓丽说:“你说吧,有什么条件?”

    她早就想上去换了身上的婚纱了,这婚纱穿着好看,没穿的时候嚷嚷着要穿,但真穿上身,站不能站,坐不能坐,且她还选了一袭很传统的婚纱,脖子扣得紧紧的,不透气,穿久了自然不舒服。

    陈小雨说:“很简单,太简单了。我们不要钱财,就要你们做点事给我们看看。”

    杨晓丽不是那种扭扭捏捏的人,李向东这边又没请那些三姑六婆作主,这屋里除了陈小雨那帮兄弟,也就是从她那边过来的伴娘,因此,一进屋她就有了一种女主人的风范。她问陈小雨,你想要我们做什么事?是不是想要看我们拥抱接吻?她说,这还不容易吗?她对李向东说,你过来,我们示范给他们看看。

    全屋的人便哄堂大笑起来。

    李向东还没过来,杨晓丽先扑过去了,搂着他脖子,回头问陈小雨:“可以开始了吧?”

    李向东倒被她弄得满脸涨红。

    陈小雨忙说,杨市长,你误会了,没那么复杂。他说,就要你们一人做一件事,你们合作的话,五分钟就做完了,如果不合作,就不知要到什么时候了。这么说着,就有人拿了两瓶旺旺奶过来。

    李向东问:“你搞什么鬼?”

    陈小雨说:“这还看不出来?”

    那两瓶旺旺奶绑在一根绳子上,此时,陈小雨把两瓶奶挂脖子上。那两瓶奶就在他胸前晃荡。李向东还没明白怎么回事,虹虹就一边笑,一边说,不行,绳子太长了,挂的位置不对。陈小雨说,虹虹姐,这绳子的长短由你来调。说着就把两瓶奶递给虹虹。李向东和杨晓丽两人还莫明其妙,围观的人就已经笑起来了。

    黄是一直留守在这个新房的,这会儿也在一边看热闹,见此情形,多少也猜到陈小雨他们要搞什么了,就说:“这主意好,这就是创新!”

    李向东和杨晓丽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脸都红了起来。

    李向东说:“这是什么创新?”

    杨晓丽说:“没见这么玩的!”

    虹虹也算本事,只是目测了一下,缩短了一下绳子的长度,把两瓶奶挂到杨晓丽脖子上,长短刚刚好,两瓶奶就悬在杨晓丽胸前挺得最高的地方。

    那些随杨晓丽过来的伴娘们,脸也红起来了,但陈小雨这帮兄弟才不管呢?他们只管开心,只管好玩,哪还管你李向东是市委书记,杨晓丽是副市长?

    大家齐声喊,吃奶!吃奶!

    杨晓丽就骂陈小雨,说:“这种事你也想得出来!”

    李向东说:“这不是胡闹吗?”

    陈小雨一脸傻笑地说:“骂吧,反正今天我已经准备好让你们骂了?反正今天你不把奶喝了,你就过不了关,就别想上二楼。”

    陈小雨那帮人开始显现出了威力。

    他们说,这奶不喝了,天皇老子也不让过。

    黄笑着说:“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喝奶对身体有好处!”

    李向东说:“你怎么也跟着他们一起胡闹!”

    黄说:“这不是让大家高兴吗?”

    他说,快点动作,不就两瓶旺旺奶吗?如果,我早知道,还弄两大瓶鲜奶让你喝个饱。他说,杨市长,你也配合一下,别动来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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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四二章 过鸡蛋的把戏

    杨晓丽碰了碰李向东,悄声说,你傻呀!这有什么难的。她刚才不好意思,是觉得那两瓶奶挂在自己这个地方不好看。真要喝,其实有什么难呢?李向东也不争辩了,说,喝就喝,有什么大不了的。这么说,就伸手去拿那其中一瓶奶。陈小雨说,停,停。还有规举的,要用吸管喝,不能用手碰。

    此话一出,黄也始料不及,不禁愣了一下。

    虹虹完全起到了帮凶的作用,有人拿吸管过来了,她就把那吸管插进奶瓶里,且有多深插多深。那吸管像是剪短了的,插进瓶底,就只剩露出一点点,李向东再怎么小心,也是要贴着杨晓丽的胸才能喝的。

    黄不说话了,只笑,只是站在一边看热闹。

    大家又开始起哄,又喊着要李向东吃奶。

    李向东是又好气又好笑,气得是这陈小雨竟想出这馅主意,笑的是现在的年青人,什么都想得出来。然而,他不能生气,这可是大喜的日子。他也知道,做新郎新娘就是要被人戏弄的。他看着杨晓丽尖峰上晃荡的奶,想自己真要吸那奶的情形,不禁也笑了起来。

    他说:“陈小雨,你别得意,看看哪天我收你!”

    陈小雨当然不怕,说:“你先把今天的事做了吧!哪天你再怎么收我就收我,我认栽!”

    杨晓丽红着脸说:“喝可以,让大家高兴可以,但是,出去了别说。”

    大家说,不说不说!

    大家说,这里完了这里散!

    杨晓丽就看着李向东。李向东不禁又笑了起来,说,怎么喝呀?杨晓丽说,别扭捏了,越扭捏他们越得意。她叫虹虹拿椅子来。客厅里有一张移动椅子,她就坐在椅子上,让李向东蹲在那里喝。虹虹说,你不能弯腰,你要挺胸。她就在后面板着杨晓丽双肩,人就靠着椅背往后仰,于是那胸挺得高高的,且随着呼吸一起一伏。本来,杨晓丽的胸就丰满得惊人,那婚纱又紧裹着,什么轮廓都看得清清楚楚了,虹虹也不禁脸红起来。

    说心里话,陈小雨也没想到会这样,见一帮兄弟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就知道自己这事做得过了,说,虹虹姐,你把手放了,只要喝就行。虹虹忙就把手放了。这会儿,李向东已经凑过去了,虹虹一放手,那两瓶奶一阵晃荡,把李向东的脑袋敲了好几下,这反倒起了一种戏剧性的效果,大家便又哄堂笑起来。

    杨晓丽也跟着大家笑个不停,说,你怎么这么笨!说着也不管那么多了,就抱着李向东的脑袋,让他贴着自己喝。虽然大胆地那么做了,心还是“扑扑”跳。毕竟,这是众目睽睽,毕竟这动作太那个了,真就有点喂奶的意思。

    她红着脸问:“这样满意了吧?这样你们满意了吧?”

    其实,好玩开心的不是这种形式,而是这个过程,新郎新娘敢不敢做,新郎新娘放开一切包袱做了,那真正的意义就没那么大了,何况,他们做的又是那么彻底,完全可以给一百分。

    至此,陈小雨就想打退堂鼓了。他对他那帮兄弟们说,行了,到此为止,放他们上去吧。他那帮兄弟说,怎么就算了吧?这样不公平吧?我们只是为难了新郎,不能就那么轻易放过新娘。其实,他们觉得那新娘倒是很好玩的。不像一般的新娘子扭扭捏捏。

    陈小雨说:“再这么玩一下去,我这小官就被撤了。”

    他们说,你怕我们不怕。

    他们说,你让位让我们来!

    李向东看着他们军心动摇,便想,都玩到这程度了,还有比这更难的玩法吗?杨晓丽说,你们要怎么为难我?这一关都过了,你们还能玩出什么花样?就见一个人站在二楼的台阶上,说,也不是什么新花样,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

    他手里拿着一只鸡蛋,说,就是要新娘把这个鸡蛋从新郎的这个裤脚放进去,从另一个裤脚拿出来。说着,他稍稍叉开腿,示范给大家看。他穿一条松宽的洗水布裤,鸡蛋通过裤档时显得很容易。

    他说:“鸡蛋碎了不行,掉地上也不行。”

    那些随杨晓丽过来的伴娘看得脸都红了,都把脸扭到一边去了。

    杨晓丽说,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她说,陈小雨(电脑站3w│六Cn),你怎么就想出这些馅点子呢?你就不能弄点唱歌跳舞之类的玩法?陈小雨说,这哪是我想出来的,是我结婚的时候,他们这帮家伙捉弄我的招,我只是移花接木,搬过来用的。

    杨晓丽问:“你们过关了吗?”

    陈小雨笑着说:“不能告诉你。”

    杨晓丽也笑着说:“你们肯定没有过。”

    陈小雨问:“你怎么就知道没有过呢?”

    杨晓丽说:“怕羞呀!只要新娘害羞就过不了。”

    陈小雨那帮兄弟就说,那你试一下!他们说,李书记,你配合一下。有人就去拉李向东,也要他像那位示范的兄弟那样站在二楼的台阶上。

    李向东说:“玩点别的可以,这个不能玩。”

    他不知道,杨晓丽拿着鸡蛋通过裤档时,自己会不会有反应,那可以在台阶上,大家都看着呢!刚才,贴着杨晓丽的胸吸奶,就蹲在那好一阵没敢站起来。

    杨晓丽却说:“你就配合一下吧!”

    李向东说:“你和他们瞎闹什么?”

    杨晓丽说:“他们不是想看热闹,想要拿我们开心吗?我们也满足满足他们。”

    她贴着李向东的耳朵说,我倒觉得玩得挺开心的李向东说:“你别忘了,你可是市长。”

    杨晓丽说:“我今天是新娘,你是新郎。这时候,还摆市委书记的臭架子。”

    陈小雨见杨晓丽这态度,胆子又大许多了,就拿过那人的鸡蛋放在杨晓丽手里,他对李向东做着鬼脸,说:“是杨市长愿意的。”

    杨晓丽接过那鸡蛋,问:“是生鸡蛋呀?”

    陈小雨说:“当然是生的!”

    杨晓丽有些犹豫了,说:“降低标准可不可以?”

    陈小雨那帮兄弟说,不行,不行。本来就没什么标准了,再降低就没标准了。陈小雨说,我们先听听杨市长要降低什么标准。杨晓丽说,这样好不好?只要过了,掉地上也算。

    陈小雨就问他们那帮兄弟:“怎么样?”

    有人说,可以,掉地上也可以。

    有人说,不行,碎了还可以原谅,掉地上不行。

    杨晓丽说:“你们先商量好了,不然过关了又不算了。”

    经过刚才那一次,她已经豁出去了,何况,她也觉得并不比刚才难。不就是通过那地方吗?这有什么呢?刚才李向东还贴着她的胸吸奶呢,反正就那么回事!

    陈小雨说:“我说句公道话吧,只要从这个裤脚进,从另一个裤出就行,碎也好,掉地上也好,都算过关了。”

    李向东说:“好了,陈小雨,别闹了。”

    这时候,黄也出来说话了,说:“这玩法有点过了,女同志都不敢看了。今天玩也玩了,闹也闹了,到此为止了。他说,大家坐一坐,休息一下,等会还有好多事要忙呢!”

    陈小雨就看看他那帮兄弟。

    有人说,杨市长不是愿意玩吗?

    有人说,我们听你的。

    陈小雨说,那就算了。秘书长说的也对,这玩法是有点过了。于是,他们便都散了,不再堵着楼梯口,让杨晓丽提出婚纱上二楼了。

    虹虹跟在杨晓丽身边,说:“我还以为你真要玩呢!”

    杨晓丽说:“有什么?也不是很难呀!他们就是欺负我们女的不好意思。”

    虹虹说,你就是再大胆也不未必能过。杨晓丽问,为什么?虹虹说,你没注意那人穿的什么裤,他当然容易过。李书记穿的是西裤,那么贴身怎么过得了。

    杨晓丽这才恍然大悟,“咯咯”笑起来,说,差点上当了。她说,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她想,真要上了当,鸡蛋在李向东那地方弄碎了真不知该多狼狈。这么想,她又笑了起来。虹虹问,你笑什么?杨晓丽红着脸说,总之,就是好笑!

正文 第七四三章 晚宴的亮点

    晚宴显得庄重却不失亮点。那幅大型的彩色喷画就是一大亮点。参加晚宴的人无不惊叹这布景画制作的逼真,好多人都说参加这么多婚礼,没从见制作得这么大的布景画。

    地级市委书记说:“看不出来,这两人还挺上镜的,刚,还以为是两个明星照的宣传画呢!”

    张志东说:“你也照一张,肯定不比这张差。”

    地级市委书记“哈哈”笑着说:“我也想呀,也是没那个艳福!”

    张志东就笑,说:“我们那帮同学认识了二十多年,每人都说李向东这家伙艳不浅,到了这岁数,到了位置,还可以再结一次婚。”

    地级市委书记说:“怎么了?这岁数不能结婚呀?就是七十岁、八十岁、九十岁都可以结婚。”

    张志东说:“我感慨的是,竟还有杨市长这么个女孩子等着他。”

    地级市委书记说:“这话说到点上了,这才是我们所有人心里气不过的!”

    于是两位最高领导人都“哈哈”笑起来。

    当杨晓丽踏着婚礼协奏曲进场时,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她的身上,她的亮丽自然是最吸引目光的。她挽着老父亲的手,那一袭洁白的婚纱洒落在红地毯上,徐徐走向主席台,李向东便站在台下,等着老人把女儿送到他手里。

    这时候,主席台两侧的屏幕正播放着枝子制作的那辑主要由新旧照片编辑而成,共分成长、恋爱、白头偕老三大篇章。

    成长篇先用十张照片介绍了李向东的成长经历,有学生时代的照片,工作初期的照片和担任领导职务后的照片,有在主席台讲话、有视察工作、有与群众亲切交谈。

    接着便介绍杨晓丽。由于她年纪些,照像已经成了日常生活中的一件普通事,因此,她的照片多一些,从婴孩开始,渐渐长大成漂亮的女孩,成了电视台的主播,成了副台长、人民政府副市长。

    字幕旁白随着照片的展开,逐一介绍他们的出生年月,成长过程,一对貌似不相关联的男女,像两条火车轨向前延伸。

    恋爱篇便把他们慢慢集结在一起了,有李向东视察电视台和杨晓丽在一起的照片,有杨晓丽当副市长后,四套班子的集体照,有他们在日本旅游、出访美加的照片,先是众人照,渐而到两人照,渐而到亲热照。

    白头偕老篇主要以结婚照为主,展示杨晓丽穿着婚纱的美丽,李向东的潇洒。最后那幅照片就是整得晚宴布景的浓缩。

    vcd播完后,老人也把杨晓丽送到了李向东手里,手机访问是全场一片热烈的掌声。晚宴的序幕也就此拉开,也推上了一个。

    地级市委书记说:“不错,不错。这vcd制作得有水平。这气氛配合的恰到好处!”

    张志东说:“别说这婚礼对他们刻骨铭心,就是对我来说,也是一个震撼!”

    接下来的议程就不得不按班就部了。先是地级市委书记代表各位同仁致贺词,再是张志东代表同学朋友致贺词,接着由新郎新娘讲话。李向东主要突出“感谢”二字,感谢大家这么多年来对他和杨晓丽的支持,感谢大家在百忙之中赏光参加他们的婚礼,感谢他的岳父岳母为他生育了这么一个漂亮有为的老婆。

    杨晓丽发言,说这么多年来,大家都很关心她的婚姻大事,比如地级市委书记、张市长,比如许许多多的人,今天,她终于找到了自己喜欢的人,终于可以把自己嫁出去了。她说,也算是了却了大家的一桩心事,完成了上级领导和各位亲戚朋友的一项光荣而艰巨的任务!

    此时,便又响起了好一阵的掌声。

    最后,便是交换结婚戒指,拥抱接吻,点蜡烛切蛋糕,开香槟喝交杯酒。

    整个仪式进行了二十分钟,内容丰富却不沉闷。一对新人大方得体,只是拥抱接吻时,两人都显得扭捏起来。毕竟这台下坐的都是自己的上级、同事、部下亲戚朋友,在这些人的目光下做这种亲热的举动怎么也放不开,而主持人的倒计时也停停顿顿,十位数往下数,数到六,停了一下,问大家新郎新娘的动作规不规范,要不要重新再来一次,台下的人当然说不规范,当然说要重来。主持人这才说,算了算了,让他们回去再多点练习,于是继续往下数,数到三,又停下来,问大家能不能让他们停下来换口气?好不容易数到一了,竟然还数小数点,零点五、零点四、零点三……

    一对新人向嘉宾敬酒的时候,地级市委书记说,你这婚礼办得有水平!张志东说,以后的工作也要那么精彩!这两人自然是要一个一个敬的,新郎新娘同时和他们一人喝一杯,其余人也就只是意思意思了。

    本来,李向东想过,只是在主席台上象征性地敬大家一杯就算了,但杨晓丽不同意,说什么也要一桌一桌的敬,说有地级市的领导在,有他那些省城来的同学,还有临市、市县的四套班子领导,只在主席台上敬太草率,于是,八十席他们敬了一巡。整个晚宴便都在敬酒了。这酒敬了,又该出门送客,两人并没多少时间坐下来吃东西,回到家里,杨晓丽还说饿。

    陈小雨也机灵,打了包回来,有饭有菜,也有点心。他说,原来只想弄些点心回来就算了,但李书记不吃饭不行,所以,就把饭菜也弄回来了。他把打包回来的食物放在桌上,就笑嘻嘻地说走了,说不打扰你们洞房良宵夜了。李向东问他那帮兄弟怎么安排?陈小雨说,已经派送他们回去了。

    不提陈小雨那帮兄弟还没什么,一提起,杨晓丽又想到那个玩鸡蛋的把戏,说是要玩一玩,能不能过关。李向东说,当然可以过关。说现在玩和那时玩不一样,现在心理没有压力。杨晓丽说,你有压力吗?那时,我也没有压力。说着,她真就从冰箱拿出一个鸡蛋。

    李向东问:“真要试呀!”

    杨晓丽笑着说:“这有什么?行不行都好,又没人看见。”

    李向东说:“你今天兴致怎么那么高?”

    杨晓丽说:“当然了,为什么不呢?你就想不出这种玩法!”

    她要李向东站到台阶上。因为还穿着婚纱,不好弯腰,就叫李向东站到一个合适的台阶上。开始并不难,只是到了裤裆似乎就过不去了。她说,你别站得那么直,把腰弯下来。李向东弯下腰,像是有些空隙了,但还是过不去。本来,杨晓丽也没想要碰他那地方,见不碰似乎过不去,就碰了,这一碰李向东渐渐就有反应了,有反应更过不去了。

    她笑着说:“你乖点行不行?你这样子,把道都档了,我怎么过去。”

    李向东说:“这能不档道吗?不档道才怪呢!”

    杨晓丽不甘心,想硬过,对李向东的刺激也更大了。这会儿,李向东不得不误会了,以为她那是故意的,是刻意要挑逗他刺激他,终于忍不住,就把杨晓丽抱住了。这一抱才又发现裤裆里藏着一个鸡蛋呢,然而,已经晚了,那鸡蛋早被压碎了,蛋清蛋黄流了一裤裆。

    杨晓丽“咯咯”笑起来,说,你干什么呀?干什么呀?笑得扶着楼梯扶手,腰也直不起来了,最后,就直接坐楼梯上了,说,明白了,我明白了。其实,不是心理有压力过不了,是心理没压力才过不了。如果,心理有压力,你能这样吗?会挡道吗?你是没有心理压力才没顾虑才挡道的。

正文 第七四四章 暗无天日

    李向东把她抱上二楼时,她就笑不起来了,她从他眼里看到了他想要干什么,就帮他把裤子脱了,把污迹擦了。她说,洗洗吧!他便也把她的婚纱脱了,虽然已经对对方的身子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但这一刻那种感觉却是全新的。他们都知道,她是他的新娘,他是她的新郎。

    当他进入的时候,她紧紧地抱住他,轻轻地唤了一声,老公!那声音又娇又嗲,他也唤她一声,老婆!两人便仿佛融合在一起了。

    以前,也曾这么互唤过,这一次却是名正言顺的。这一互喧示了他们将永远永远在一起,不管他们走到那里,不管经历多少风雨,他们都将是彼此的一部分,将一起去承受可能遭遇的艰难曲折,去一起享受未来的美好辉煌!

    那会儿,他们相拥在那张新床上。杨晓丽说什么也要在这张新床上进行他们新婚后的第一次。如果,依了李向东的性子,在那浴缸里,就不放过她了。

    她看着他,抚摸着他还湿漉的头,他也看着她,很近地,彼此的呼吸都呼在对方的脸上,她轻轻咬着嘴唇,他便看着她漂亮的脸上慢慢呈现出那朵玫瑰红。这一次,她没有闭上眼睛,就有泪让她的眼珠儿湿润了晶莹了。她说,你又让我有一种从少女到妇人的痛。他吻着她的脸,说,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她却说,我要咬你,狠狠地咬你。她已经好久没敢咬他了,她想一次性感受他的一切,承受他给予她所有的强大。

    她要咬他两次,在他还没有疯狂的时候咬他一次,在他疯狂就要爬上巅峰的时候再咬他一次。她知道,他可能会让她的承受达到某一种极限,即使,有可能承受不了,但是,她没有理由不去承受。他是她的男人,她必须让他在她这里得到想要得到的满足。她必须挖掘他的潜能让他在她身上尽情发挥!

    于是,她便在那既痛苦,又欢欣中一次次迷茫。她发现,每一次他的强大给予她的痛苦结束后,那痛至酥麻的感觉便是每一次欢欣的开始,直至她奄奄一息。最后那一次,她倒趴在他身上,咬着他脚拇指的时候,她感觉自己被他撕裂了,感觉痛彻心扉,感觉自己停止了呼吸,不在这个世界了。他还心狠得不肯放过她,倾尽全力把她那硕大厚实的臀压得扁扁的,那一刻,她竟感觉不到痛苦,竟感觉自己飘了起来,像是在天堂的某一个地方。

    恍恍惚惚间,她听到了他的低吼,那野兽般的低吼,像在呼唤她,像要把她从另一个世界拖回来。

    她水一样融化了,但她知道,这个夜晚,她的男人还会再要她第二次,第三次……无数次地融化。她知道,这都是她自找的,谁叫自己让他蓄存了那么多的能量。这个男人,哪一天,她不让他肆放,接下来的那一天,他定会要她加倍偿还。何况,这已经是多少天了?

    有时候,她想,是不是每一个男人都会这样?她想,应该不是这样的!她又很不情意地想,他以前的女人是不是都要承受他那么多爱的渲泄?她们承受得了吗?她想,她们应该承受不了。所以,她们不得不离他而去。

    她想,这世上,只有她才能承受那么多,才能让他得到无边无际的满足。尽管,她在承受的同时,也在痛苦中挣扎。她想,正因为她能承受,他们才会最终走到一起。这么想,她认为,她是为他来到这个世上的,这个只有她才能满足的男人在苦苦寻觅中,兜兜转转,终于找到了她。

    天快亮的时候,看着他也水一样融化了,她便很温柔地抚摸他,说,睡吧?说你超负荷了透支了。他疲惫地笑了笑,说,你比我还能!她说,我后面都不敢动了,说我就开始敢咬你,如果再咬你,我再就回不来了。他没听明白。问,怎么回不来了?她说,不能从天堂回来了。他笑了起来,便抱着她。他是从后面抱着她的,双手揽着她的胸,就贴紧了她硕大的臀。他说,从后面抱着她真舒服,因为,他能感受到她身上所有的柔软。他们就这么睡了,都睡得很沉很沉。

    他们连续两天没有出门,也没人来打扰他们,手机电话都不响,于是,他们便干着他们想要干的事,按杨晓丽的话说,简直是暗无天日了。有一天,李向东睁开眼,却见杨晓丽已经在忙了,家里要忙的事很多,家具要擦,地板要拖,有些东西的摆放也要调整一下。

    他问:“你怎么就不累呢?”

    杨晓丽说:“你怎么就知道我累呢?”

    他说:“累还那么早起来。”

    她说:“不起来不行,如果,现在我还躺在床上,那不是自讨苦吃吗?”

    这么说着,她就走过来拉李向东起床,说,都几点了?没见过有你那么懒的。早餐再就做好了,都已经凉了。李向东问,你做了什么早餐?杨晓丽笑着,说,还能有什么?我什么水平你还不知道呀?只是牛奶餐包。她见李向东还不起来,就去抱他,就像哄小孩一样,说,乖乖听话,快起床!

    每顿饭自然是李向东做的,也不复杂,都是些咸鱼白菜之类的家常饭菜,两人却吃得津津有味。

    晚上洗澡,放满温水,泡在那浴缸里,享受着水和按摩柱的按摩,李向东便感叹,真没想到,这洗澡还是人生一大享受。

    杨晓丽和他对面泡着,脸让热气蒸得红喷喷的,睁开眼笑着说:“也就这几天的事!”

    李向东问:“这话什么意思?”

    杨晓丽说:“这几天累呀乖呀!要不然,你会那么安份?会那么听话地躺在浴缸里。”

    李向东也笑了,用手抚摸她,但那手没有火气了,不厉害了,显得很温存,很受用。杨晓丽又闭上了眼睛,说,这样多好?你要是经常这样就好了。他说,我不是经常这样吗?杨晓丽说,当然不是,很少!她说,只有当你没那种念头的时候,你才能让我感到你那是抚摸。他说,以前不叫抚摸吗?杨晓丽说,以前那叫挑逗,叫诱惑,叫勾引,说得好听一点,叫爱抚。的爱!李向东说,以后,我会多点让你好好享受我的抚摸。杨晓丽说,我才不信呢!李向东说,怎么不会呢,以后住在一起,到了周末,我再能折腾,也会有那么一天半会安份吧?

    杨晓丽便想到她调动的事,说:“也不知会怎么样?”

    李向东说:“去区市(县)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杨晓丽问:“不会分得太远吧?”

    李向东说:“只要不去临市就行,张志东已经答应我了。”

    杨晓丽说:“那钟市长是肯定去临市了?”

    李向东说:“如果,不出什么意外!”

    杨晓丽问:“是不是老邝顶替他的位?”

    李向东说:“我当然希望是这个结果。”

    这么说,他就想,以后,杨晓丽到了新的工作岗位,倒是会有一番紧张的适应期,不管怎么说,到了新的岗位新环境,对顶头上司的揣测,对下级的熟悉,总是要有一个过程,何况,到了那边也不一定就会安排她分管现在这一摊工作,业务上也要重新开始。

    他想,他可就显得轻松许多了,没有了钟市长这块绊脚石,他完全可以放开手脚大干一场,即使退一百步说,他李向东有什么失误,也不会招惹太多麻烦。

    临睡前,李向东又要了,也不知是这天的第几回了,开始,杨晓丽还懒洋洋的,很快就被他带进去了,也跟着他疯狂,结果,这个晚上又累得一塌糊涂,又睡得死沉死沉。

    第二天,他们是被电话铃响吵醒的。李向东离电话近,便接电话,就听到岳母说,还没醒呀!李向东说,醒了醒了。岳母却说,多睡会吧,你们不是还在休假吗?她说,叫杨晓丽听个电话。李向东就推推杨晓丽,就把话筒贴在她耳边。

    杨晓丽问:“谁呀?”

    她妈妈说:“你怎么还没醒呀?都什么钟点了?”

    杨晓丽说:“又没什么事,多睡点也不行呀!”

    她妈妈说:“千嘱咐你万嘱咐你,叫你当了人家的老婆要勤快点,要多做家务活,你倒好,这个钟点还赖在床上。你是不是想要人家把家务活都干好了,把饭菜端到你床前呀!

    杨晓丽说,知道了,知道了,我这就起床。

    李向东在一边嘿嘿笑。杨晓丽问,你笑什么?李向东说,你妈偏心,叫我睡觉,却叫你早点起床干家务活。杨晓丽说,我妈妈是嫁了女儿,讨了儿子,不要女儿要女婿了。她突然想起了什么,问今天几号了?今天要回我妈家的,要去吃午饭的。怪不得她打电话来了。

    这天是杨晓丽出嫁的第三天,按习俗,出嫁女要带女婿回娘家,这叫“三朝回娘家”。这样,整个婚嫁才算告一段落。

正文 第七四五章 杨晓丽调离

    地级委书记真是说话算数,李向东和杨晓丽只休了一个星期的婚假,杨晓丽的调令就到了,要她第二天去新岗位江边市报到。

    江边市是一个三十多万人口的小市(县),也是地级市离珠三角中心地最近的市(县),只一江之隔,因此,发展速度是全地级市最快的,经济总收入、市财政收入都与市县这样百多万人口的大市(县)齐肩。

    杨晓丽心里自然高兴,一则还能分配在区市(县)工作,一则又是一个经济发展最好的市(县)。还有一样只能对李向东说的高兴,那里离省城不到时路程,星期五晚上,李向东去她那过夜,第二天,他们完全可以去省城喝早茶,然后逛街走商场。

    她很迷恋省城的街道商铺,在那里,他们完全可以自由得无所顾忌,可以挽着手,可以有多紧贴多紧,情到浓时,可以蜻蜓点水地吻他,当然,也可以不蜻蜓点水地吻。

    李向东笑笑说:“我还以为你是那种很保守的人。”

    杨晓丽说:“我才不保守呢?我只是在市县保守,在市县想不保守也不行!”

    她说,那么多认识的人,又是什么副市长,当然不能让人说闲话。

    她说,到时了省城,我就是副市长了,你也不是市委书记了。我们也就是普普通通的人,就可以干普普通通的事。

    对一些人来说,干普通普通的事,过普通人的生活,也是很企盼很奢侈的!

    李向东跟江边市委书记通电话,都是熟人,他当然答应会好好关照杨晓丽,他还告诉李向东,杨晓丽到了江边市不再在市政府那边任职,在市委这边任常委。他说,这是地级市的意思,说副市长要通过人大代表选举,而且,副市长是差额选举,担心这一差额选举,不是本地人,又是新来江边市工作的杨晓丽会吃亏。

    都是官场上的人,一听就知道这其中的奥妙了,市委常委可以由地级市委任命,即使进行选举,那也是党内选举。党员代表都是什么人?主要是各部门单位的负责人,这些人能不听党的话吗?能不把杨晓丽选进市委班子吗?

    李向东甚至还知道,杨晓丽到了那边后,应该是任市委宣传部部长。这个职务,多是女同志担任的。说心里话,让女同志担任这个职务是因为她们相对男同志来说,各项综合能力都弱一点。现在的宣传工作是领导说重要,会上说重要,具体实施起来却不重要。当然,这些话只能意会不能言传。

    不过,这也有一个好处,就是工作干不干?干得好不好?也没人管,压力没那么大。

    李向东对杨晓丽说:“那是个好位子。”

    杨晓丽也点头,然而,却从另一个角度去分析。她说,这些年,抓经济大家一哄而上,抓意识形态却不冷不热,尤其是对这种只化钱,看不到明显效益的宣传工作,更不重视。她说,到了江边市,她要想办法,努力改变这种状况,努力让大家意识到宣传思想工作对促进经济发展所起的重要作用。

    李向东不能直话直说,劝她道,有些观念和看法是很难改变的,也不一定靠你就能改变,所以,还是要在市委的领导下开展工作。他说,领导重视要干的工作,就多干认真干,领导不重视的工作就尽量少干或者不干。

    杨晓丽笑着问:“你对你的手下也这么要求吗?以前,你怎么没这么要求我?”

    李向东笑了笑,说:“这不是怕你压力太大,把自己搞得太累吗?”

    杨晓丽问:“你没跟我们的书记说这些话吧?”

    李向东说:“我怎么会这么说?这么说,不是要人家特别照顾你吗?手机访 :.ㄧ .不是会影响你的进步吗?影响你进步的话,我是绝对不会说的!”

    杨晓丽将信将疑,说:“以后,我的事你还是别管好。”

    李向东说:“我怎么能不管呢?你现在是我老婆了,我更应该关心你。”

    杨晓丽说:“我是说工作上的事。你现在不是我的市委书记了,我要向我的市委书记负责。”

    李向东见杨晓丽认真起来,便“嘿嘿”笑,说:“是呀!我是没管你工作上的事呀!我这不是只跟你吗?”

    他说,我打电话给你们那个老江书记,也就是只希望他在生活上多给点关照,特别是一个女同志,特别是一个新婚的女同志。

    他说,你放心,我也没要他照顾什么,就是对他说,给你弄一张大床,你知道的,不特别交代一下,他可能就按规定按习惯给你弄张单人床,最多也就弄张中床,如果,我过去探望慰问你的时候,床太小,怎么挤得下?

    杨晓丽说:“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李向东说:“不这么说怎么说?你调到他那去,我总得跟他打打招呼吧?”

    他说,这全地市级谁不知道你是我老婆?你调到他那去,我要不跟他通个电话,说上几句,谁知道他会怎么想?他要有什么误会,以为我看不起他,这对你今后的工作也不利。

    他说,我打电话给他,又不知该说什么?当然不能要他在工作上给予你太多关照,也不忍心要他对你严格要求,所以,就找了这么个话题。

    杨晓丽说:“李向东,我发现你有时候真是很无耻很无赖。”

    李向东笑了笑,说:“我这不是舍不得你离开市县吗?不是自己心虚怕你把我甩了吗?”

    他说,一听说要调你走,我就急着跟你结婚,向全地级市宣布,你是有老公的人了,是我的老婆了。你想想,这么漂亮的老婆,在市县、在全地级市政坛,也堪称是一枝花,有多少男人瞪着瞧着。

    他说,他们那离珠三角发达地区那么近,什么大老板港商没有,一个不小心,看中了我们的杨常委杨部长,这可怎么办?所以,我得在电话里暗示暗示老江书记,提醒提醒老江书记,这是我的人,是我的老婆,不能让你太多和那些人老板港商接触。

    杨晓丽说:“不听你说这些了,越说越离谱。”

    其实,她心里是喜欢听他说那番话的,喜欢听他说她漂亮,喜欢他说他紧张她,喜欢他说她是他老婆。

    女人有时候就这样,越胡说八道,越能讨得她们欢心。

    然而,李向东嘴上这么乱说,心里却有些忧虑,想杨晓丽办事总那么认真,总要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到了那边,可不像在市县。要知道,杨晓丽一直成长在温室里,她轻而易举地当了副市长,一直在前任书记的庇护下。到了江边市,人家可不会那么对你,如果,还用原来的思维方式开展工作,也不知会碰多少壁。

    目前,他还不能把话得太透彻,更别想能说服她,这样,反而会欲速则不达,只有等她遇到困难,再慢慢开导她。

    杨晓丽说:“我走了。”

    李向东见她说走却站在客厅中央东张西望,想这车不是在外面等着吗?她还想干什么呢?

    杨晓丽又说了一句:“我去了。”

    李向东似乎明白了,笑了笑,就过来揽着她的腰,轻轻吻了她一下。

    杨晓丽脸上乐开了花,说:“这还差不多。”

    她满足了,也回吻了他一下,说,这次真要走了。他揽她的手更紧,说,现在时间不够,要不,我还要给你更多!杨晓丽红着脸说,你算了吧,你以为你真那么行呀!李向东“哈哈”笑起来,说,我怕司机在门外等得不耐烦!杨晓丽说,好了,好了,别吹了。李向东说,那就晚上吧,晚上再好好犒劳你。

    杨晓丽一把推开他,说:“不要了,谁要你犒劳!”

    他们都知道,这天,杨晓丽只是去报个到,不会在江边市呆太久,她目前最主要的任务是做好市县这边的移交工作。

正文 第七四六章 换届选举拉开序幕

    杨晓丽正式去江边市上班的那天,李向东去地级市参加了换届选举动员大会。按照有关法律规定,每一届地方政府任期五年,也就是说,每五年要进行一次换届选举。文件说,这是广大人民政治生活中的一件大事,是人民当家作主的具体体现。地级市委要求各区市(县)要高度重视,要依据法律,把德才兼备的干部选到重要岗位上来,为地方发展,为广大人民群众多干好事实事。

    换届选举是一项政策性强,涉及面广,程序繁杂的工作。它涉及到组建新的市委、市人大、市政府、市政协四套领导班子。比如,在市县,如果钟市长要去临市任职的话,仅就他这一个职务,就要由党员代表选出一位市委副书记、由地级市委任命为市长候选人(不管这人是在本地产生,还是从外地调入),然后,再提交市人民代表选出新市长。如果,这个职务由老邝担任,那么,党员代表还要在选出市委副书记市长候选人的同时,选出一位专职副书记。再如果,这个专职副书记由老钱担任,那么,还要选出一位市委常委,人民代表那边,还要选出一个副市长。

    何况,这次换届选举,还有其他人员的职务变更。比如,某一位市委常委、某一位副市长、超过五十六岁,不能继续任满一届,就得退到人大或政协工作,那么,大民代表、政协委员还要选举他们任人大副主任、政协副主席。

    由些类推,这四套班子的新组建,便依次为,先召开党员代表大会,选举市委委员、市委常务委员,也即是市委常委;其次召开政协委员大会,选举政协正副主席,最后,召开人民代表大会,选举人大正、副主任、人民政府正、副市长。按照有关规定,政协委员大会比人民代表大会先召开一天,把自己的事办了,然后,列席参加人民代表大会。

    换届选举还不仅仅是选领导,还要选代表。要依据党章规定、在党内选出新一届的党员代表,要依据法律,在各个阶层选出新一届的人民代表和政协委员。

    因此这项工作不是三几天就能完成的。

    因此,市县参加这次会议的除了李向东,还有钟市长、老邝、组织部长、人大、政协等有关人员参加。

    工作复杂,但也不是没有其规律性,也不是破天荒第一次,也不是新组建就完全撤换上一届的代表,基本上,还是在上一届代表的基础上进行一些调整,何况,在历次换届选举中已经磨砺出一大批经验丰富的选举骨干,把他们调动起来,分配好任务,一步一步实施,这项工作的进展还是有条不紊的。

    党员代表的选举相对简单得多,大多数来自于各部门单位的领导。组织部门在各部门单位领导花名册上打圈圈也就基本定了,少数一些名额下放到基层党组织,比如选多少个工人身份的党员代表,选多少农民身份的党员代表,选多少科技人员的党员代表等等。这些代表名单也是划圈圈的,只是放下去走一走选举的程序。

    这些代表都是党员选的,党员当然要听党组织的话,当然要把党组织圈定的代表选上来。

    相对复杂的是人民代表的选举。虽然,人大常委会圈定了名单,但是,各选区的选民会不会把圈定的代表选上来呢?这是一个头痛的问题。

    然而,办法总比困难多。于是,圈定的人民代表就要分为几个层次,一种是必选代表,比如,在人大常委会工作的有关人员,这些人如果不是人民代表,你怎么在人大工作,你怎么能代表人民行使权利?一种是次要选入的代表,一种是可选入也可以更换的代表。

    因此,技巧地把这三类人放到各个不同的选区进行选举。

    全市县根据人口的分布,分为无数个选区,这些选区中,有相当部分是比较配合的,或者说,是比较听指挥的,比如按部门单位划定的选区,就把那些必选的代表放到这些选区进行选举,把一些次要的代表放到他出生地的选区进行选举,把那些可更换的代表放进那些多次换届选举证明较复杂、难控制的选区进行选举。

    这样,选举出来的人民代表基本上还是让人大常委会满意的,也就是市委市政府满意的。

    这种选代表的工作历时最长,选举结果出来后,大家也都松了一口气。

    接着,便转入党员代表大会的筹备工作。其实,在选举代表期间,黄是比较轻松的,已经着手进行这项工作了,党员代表大会的日期定下来后,所有的文字材料也审核完毕。

    当他把“总结上一届的工作,部署下一个五年计划”的主题报告交给李向东的时候,李向东笑着说,你的动作挺快嘛!黄笑了笑,说,市委的工作没那么具体,可以谈得空泛一点,所以,就参照一些资料,起草了这个讲话稿。李向东说,我有一个新想法,不知你有没写进去。这五年计划里,我想把发展镇级经济作为一个重点来抓,努力争取成为市县经济发展的新增长点。

    黄说:“这个提了一下,但没放到这么高的位置。”

    李向东说:“你把它放在略低于招商引资的位置。我们要加大投资力度,大办经济发展专业镇、特色镇。”

    他说,沿海一带的镇,能不能发展成为渔业镇?山区镇能不能因地制宜发展成为农副业产品镇?这也应该是招商引资的一项内容,招商引资不能只停留在引进工业企业,我们能不能考虑引进一些水产品深加工企业、农副产品加工企业?

    他说,这只是我的初步想法,还没考虑成熟,你把这些写进去的时候,不要写得那么具体。

    黄说:“我回去再增加这方面的内容。”

    李向东叫住了他,问:“我们呈送上去的新一届市委领导班子,地级市批复了没有?”

    黄说:“还没有。”

    李向东说:“这个事要抓紧一下,党员代表大会都要召开了,我们不能还不知道要选哪些人。”

    这么说,他心里“咚”地一跳,眼光光地,竟愣了好一会。

    黄也看出了他的异常,问:“怎么了?”

    李向东说:“你说奇不奇怪?钟市长不是要调去临市吗?怎么现在还没动静?”

    黄摇了摇头。

    李向东问:“临市那边怎么样?有没听到什么风声?”

    黄说:“这阵,我都在忙筹备党员代表大会的事,没过问也没打听。”

    李向东想了想,便打电话给老余,问他最近怎么样?问他什么时候去地级市任职?他说,听说地级市常委还有一个空缺,不知这空缺是不是留给你老余的?老余就“哈哈”笑,说,你李书记也太没水平了,我这年纪还能在一线任职吗?除非把我调到省里当省委常委,当副省长。

    他说:“你别跟我拐弯抹角的,你不就想打听打听,谁来临市当市委书记吗?”

    李向东说:“有这个意思,但主要还是关心你的去向。”

    老余说:“意料之中,去政协当副主席。”

    李向东说:“以后,你可就是地级市领导了,下次来我们市县,就是视察工作了。”

    老余说:“要不你来当这地级市领导,我去市县当市委书记?”

    李向东说:“这主意不错。你可以向地级市委书记建议建议。”

    老余说:“你算了吧?如果,你一直呆在市县没太大进步,十年后,你再来当这个地级市委领导吧!我现在是真正的多余的余了。”

    李向东问:“你什么时候去地级市任职?”

    老余说:“我到地级市政协快一个月了。现在,临市的工作由市长主持。不是听说,你们的钟市长要去接我的位吗?什么时候去?”

    李向东说:“我也不知道,所以想向你打听打听。”

    老余说:“你好像比钟市长还急吗?是不是想钟市长早点走,你好在市县独霸天下?”

    李向东没必要隐瞒老余,说:“你知道,我和他的关系,能分开当然最好。”

    老余问:“你们的换届选举工作开展到了什么程度?”

    李向东说:“党员代表大会召开的时间已经定了。”

    老余便笑哈哈地说:“我看这事有点玄,都这时候了,他还不去临市……看来你想甩开他,似乎不可能了。”

    李向东说:“你别吓唬我,说不定,这调令已经在路上了。”

    话虽这么说,他也觉得老余说的不是没有道理。

正文 第七四七章 临急抱佛脚

    其实,李向东要找人了解这事很容易。他只要打电话给地级市委书记,或张志东就知道内幕了。但他不想问他们,担心他们说,你怎么这么关心这事呀?你还说不是想要把钟市长弄出市县?你没安那心,用得着紧张这事吗?李向东才不想因为这几乎与己无关的事,被地级市委书记、被张志东证实他真就想把钟市长赶出市县呢!

    他打电话给老邝,叫他来一下他的办公室。

    老邝一进门,李向东就开门见山地问,你和张市长沟通了吗?老邝说,沟通过了。李向东说,就只是一般的沟通吗?老邝脸红红地支吾了半天,李向东就猜到是怎么一种沟通法了。

    他不想知道得太详细,只是问:“张市长的态度怎么样?”

    老邝说:“应该没问题吧?他答应帮我。”

    李向东问:“怎么是应该没问题?他不想帮你,当着你的面,也会说帮你。他的态度鲜不鲜明,会不会只是应付你?这个,你总看得出来吧?”

    老邝说:“这怎么说得准?”

    李向东说:“你老邝从来没让我失望,这次办这事,怎么就不咸不淡,不上不下的?”

    老邝“嘿嘿”笑,说:“这事真不好说。”

    李向东说:“你就说,有几成把握吧!”

    老邝想了想,说:“大概有六七成把握!”

    他担心李向东又责怪他,补充道,我一共找了他三次。前两次也就是普通的见见面,汇报一下自己的情况。你不是说,要多和他沟通,多让他了解我吗?所以,我就先和他沟通,多让他了解我。这两次,看得出来,他对我的态度多少有点应付。

    他说,后来那次,他对我的态度就改变了。很热情,说他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和了解,觉得我这人还是很有能力的,还是可以担当重任的。说有机会的话,会向地级市委推荐我,还说,这也是支持你的工作!

    李向东当然知道第三次为什么态度就转变了,也知道,张志东当然不会给老邝很明确的答复,能说到这份上,也算是把话说清楚了。

    他笑着说:“你真吓了我一跳,以为你把这事给办砸了!”

    说着,就把面前的茶喝了,就给自己倒茶,就示意老邝把面前茶杯里的茶也喝了,然后帮他斟满。

    老邝说,办这种事,真难,特别是找他几次都不在办公室,真就想放弃了,想这市长当不当就算了!李向东笑着说,你别告诉我,你一直当到这副书记都没干过这种事。老邝说,找熟人和不太熟的人,感觉是不一样的。平时大家熟悉,没事的时候,好说好笑的,逢年过节也意思意思,那种意思也没什么太明显的目的,也就是希望以后在工作中能多多支持,这样打下了基础,真有什么事的时候,一切都显得自然。像张市长这样,我还是第一次主动找他,第一次去他办公室,直截了当就谈这种事,目的也太明显了,心里便总“扑通扑通”的。

    李向东“哈哈”笑起来,说:“以后就习惯了!”

    老邝说:“这次真要有这运气,我这年纪,也到头了。”

    他说,说真的,也只有你回到市县,才激发了我这种念头。这几年,想自己也就再能坚持到下一届,能呆在副书记的位置上退休,也算不错了。

    他说,你回到市县,大家这么合拍, 手机站. .赶巧这钟市长又要调走,这心就呼呼热起来了。

    李向东说:“这么说,反倒是我把你的官瘾烧起来了。”

    老邝说:“也不能这么说,其实,哪一个人进了这圈子,没官瘾?就像工人要学技术、农民要会看节令。说没那官瘾,其实是嘴硬,其实是心里明白自己没有机会了。只要有机会,那怕是百分之一的希望,都会用百分九十九的努力去争取。”

    李向东说:“精辟,精辟。”

    他心里却想,你用了百分之九十九的努力了吗?

    别看李向东似乎满怀信心地跟老邝在这闲扯,其实,他对这事已经不太看好了。现在,他要找出老邝的差错,找出老邝什么地方工夫没做到家。或者说,他得找个理由,让老邝意识到这事儿他自己没做好,辜负李向东的一片好意。

    他要为自己找条退路,要让老邝得不到这个市长位置时,还感谢他,还能像以前那么坚定不移地站在他这边。

    他问:“有没找过地级市委书记?”

    这话把老邝问住了,他沉默了好一会,才尴尬地笑笑,摇了摇头。

    李向东不无责怪地说:“你不能光找张市长呀!”

    他说,这种事,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是干这行出身的,想当什么官找什么人。只是找找常委,找找副书记,找找张市长怎么行?你现在是想当市长,这市长没地级市委书记点头,是很难通得过的。

    老邝一脸苦笑。

    李向东当然不能放过老邝。他要展开来说这事。他问:“不好意思去?”

    老邝说:“你跟张市长打过招呼,他也留下话了,所以,找他也还没什么,但是地级市委书记不是没松口吗?这么冒冒然去找他……”

    李向东说:“这怎么是冒冒然呢?我已经让黄弄了一份市县的新班子成员名单给他过目了。那名单上清清楚楚写着由你来当市长。虽然,他把那名单撕了,但他已经知道了我的意图。”

    老邝说:“正因为他把那名单撕了,我才心大心小,总觉得找他不好商量。”

    李向东说:“这路我都给你铺好了,你怎么就不走?”

    他说,他把名单撕了,并说明不了什么!只能说明,他还不想证实社会上的风言风语。尽管这些风言风语不是空穴来风,他也得做做样子给别人看。

    他说,你呀!还是老实,比我还老实,干人事工作这么多年,这官场的事怎么说也比我通透吧?我看主要还是这面子上过不去,这架子放不下来。有些事,咬咬牙,一闭眼,进了那个门,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他说,你就不能一咬牙,一闭眼,闯进他的办公室?

    李向东很彻底地把责任都推到老邝身上。

    老邝脸上抽搐了一下,牙痛似地说:“这事,我想还是你帮我才行。你是市委书记,跟他怎么说都可以。”

    李向东便也摆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说:“其实,我不是不想再替你出面,我认真想过,我再出面不但帮不了你,反而会坏你的事。”

    他说,你是知道的,地级市委书记、张市长都知道我和钟市长的关系紧张。如果,这事我表现得太积极太热心,反而会让他们认为,我这是别有用心,想把钟市长挤走,想要扩张自己的势力,想要把市县建立成自己的小天地。

    他说,地级市委会让我得逞吗?肯定不会。这样,他们本来就想要把钟市长调走,可能也会改变主意。或者,把钟市长调走了,可能也会从外面调个市长过来。

    他说,这事,我是不方便再出面了,你自己要抓住。

    老邝觉得李向东说的也对,就问:“那我现在应该做些什么?”

    李向东说:“这个吗?真还不好说。”

    老邝急了,说:“你跟地级市委书记熟,清楚他的脾气,你得给我指指路。”

    李向东就说:“让我想一想。”

    他摆出一副思考的样子,把茶杯举到唇边,却不急着喝,只是嗅着那茶的香,皱着眉头苦思冥想了好一会。

    他说,现在,你去找地级市委书记,反而有点临急抱佛脚的意思了,弄不好,他还会反感,早干什么去了?肯定是去求其他人了,见其他人帮不了你,才来找他地级市委书记。而且,也不知现在这事有没定下来,已经定下来还去找他,就更自讨没趣了。

    他说,我们不是按现在的架构,呈送了一份新班子名单给地级市委组织部吗?你去问一问,他们批复了没有。这可是公事公办。他们同意我们召开党员代表大会的日期了,这新班子名单也得批复下来吧?

    他说,如果,他们还没有批复,这事就还有希望,我们再想尽办法去争取。

    李向东不得不留条退路。在事情还没最后确定下来前,各种可能都存在。他不能把话说死,还要表现出他的诚心诚意。

正文 第七四八章 这招太狠了

    老邝离开后,李向东又打电话给钟市长。他也要表现得对钟市长的关心。既然,李向东已经推荐钟市长去临市了,钟市长去成去不成也多少欠了他一个人情,他就要让他欠的这人情更大一些。如果,钟市长不能去临市,还留在市县当市长,这人情多多少少也能起一种抑制他的作用。

    人心总是肉长的!

    每个人,当他要做什么不利于对方的事时,总得考虑考虑对方曾给过自己的好处吧?虽然,李向东不奢望这点人情能改变钟市长对他的敌视,但只要他在反对他的时候,稍稍犹豫一下,或许,李向东就能在这犹豫中寻找到反击的机会。

    有时候,这种微不足到的机会是能改变一切的。

    李向东当然要尽量地为自己争取更多这种机会。这种机会常常就是在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中日积月累的。

    本来,李向东只是想在电话里和钟市长聊聊,那知,钟市长一接到电话就主动说要过来和他谈谈,似乎他早想和李向东面谈了,只是面子问题,只是等李向东的这个电话。

    钟市长进来的时候,李向东从大班椅上站起来,指着沙发说,坐吧!然后,就给他倒了一杯开水。他知道,钟市长不喝茶。每一次,钟市长来他办公室,他总是那么客气,这是因为钟市长毕竟是市长,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是平起平坐的,更主要的是,因为他们之间的貌合神离,因此,他不能对钟市长太随便。

    有些人,对市委书记的太随便会受宠若惊,但有些人却会认为是一种不尊重。钟市长绝对属于后一种人。李向东不能让自己落一个不尊重钟市长的话柄。

    李向东说:“都这时候了,你去临市的事,怎么还没动静?”

    钟市长笑了笑说:“我这几天也总在想这事。”

    李向东说:“你不能只是想,要有行动,应该叫省政府副秘书长打听打听,跟紧一点。这种事,不用我说,你也知道竞争很剧烈,稍松一口气,随时可能前功尽弃。”

    钟市长说:“他那边也不是没追,也不是追得不紧,但是,地级市委书记一直不敢松口,不点头也不摇头。”

    李向东当然不能像暗示老邝那么暗示钟市长去干什么。其实,他想,这也多余,钟市长这么精明的人,会不懂得打通关节?会不懂得要去临市当市委书记必须打通哪些关节?

    他说:“那就是说,到目前为止,临市市委书记的人选还没能定下来?”

    钟市长说:“可以这么说。”

    李向东想,地级市委还犹豫什么?地级市委书记还犹豫什么?非要到最后的时候才做出决定?他想,不会是地级市委书记还在考验这些竞争者谁对他更忠心吧?

    钟市长喉结动了动,像是很艰难地说:“你能不能再帮我一次?我想,这事不能单靠秘书长那边追,我这边也要使把劲,双管齐下,效果会更好一些。”

    他说,明天,我们能不能一起去见见地级市委书记。

    他说,我知道,很不应该向你提这种请求,上一次,你在地级市委书记面前推荐我,我已经很感激了,也尽量不想麻烦你了,但是,到现在,还是没有动静,觉得还是需要你再帮我一次。

    他说,也不用你说什么,只要我们一起去见他,要说的话,由我说就行了。

    话虽这么说,但李向东清楚和他一起去,又坐在一边听便已表明他们事先已经商量好了,证明这也是他李向东的意思,更能证明他们已经尽弃前嫌,团结一致了。

    李向东认为,这是最重要的,或许,钟市长一直以为,他的事到现在还没定下来,就是这个原因。

    他终于明白,钟市长为什么主动到他这边来了,这就是他要来的目的。或许,他早就想到要那么做了,只是一直不好意思开口。他和李向东什么关系?他开得了口吗?现在时间紧迫了,李向东又主动给他电话,他真就孤注一掷了。管你李向东愿意不愿意,他都提出来了。

    说心里话,从一开始,李向东就不想帮钟市长,至于向地级市委书记推荐钟市长去临市,那是看在省政府那位副秘书长的实力,以为钟市长能搞定这件事,自己随手做个顺水人情。

    现在,那副秘书长似乎成不了事,他就更不想帮了。

    然而,钟市长比老邝高明,他不是要李向东出面替他说好话,而是要他亲自陪他去见地级市委书记,一下子把李向东的退路堵死了,你李向东去不去?不去就证明你不想帮他!

    有那么一会儿,李向东发现,其实,这忙帮比不帮好。

    如果,事情办成了,钟市长欠了他一个人情自不必说,如果,事情没办成,钟市长还留在市县,两人再发生什么矛盾,钟市长就不得不避忌,地级市委书记对他会有看法,人家李向东在你最关键的时刻那么帮你,你还不配合他,你这人是不是太糟糕了?

    李向东笑了一笑,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本想,喝了这杯茶就答应明天和他去一趟地级市,然而,把杯儿举到唇边那一刻,他的心强烈地跳了一下,又把茶杯放下了。

    他问自己,这里面会不会隐藏着什么阴谋呢?

    钟市长真的就只是希望他帮他吗?他为什么就一定要他陪他去见地级市委书记?就只是想要证明他们尽弃前嫌,团结一致吗?他会不会还有另一个目的,演一出戏让老邝?

    如果,钟市长已经知道他不能去临市了,要李向东陪他去见地级市委书记,这招就太狠了!

    他到了地级市,见了地级市委书记,完全可以只字不提调动的事。说什么不行呢?他那张嘴什么都能说!

    然而,老邝知道了,会有什么想法呢?

    你李向东不帮他老邝,竟那么热心帮钟市长,什么意思?显然,你没把他老邝放在眼里,你一直都只是在利用他。他老邝还会死心塌地跟你吗?或许,钟市长还会趁虚而入,把老邝拉到他那边,即使不能完全拉过去,也削弱了李向东的势力。

    钟市长问:“怎么样?你明天有时间吗?”

    李向东笑了笑,说:“我也不清楚,我得问问黄。”

    目前,他还不能答应他,还要好好权衡一下。

    他想,退一步说,他不答应钟市长又能怎么样呢?最多不要他欠这个人情,最多他还像以前那么对他。然而,有老邝配合,他又怕钟市长什么?以前都不怕了,现在还怕他不行。他想,他情意得罪钟市长,也不能跳进他的陷井。

    这么想,他便释怀了。

    李向东还是用应付老邝那招应付钟市长,说:“还是先打听一下,我们呈送的市委新班子名单批复没有?如果,批下来,我们再怎么使劲也没用了。”

    钟市长说:“看得出来,你并不想帮我。”

    李向东笑了笑,说:“我不想隐瞒自己,如果说,我帮你的话,那也只是在帮老邝。”

    钟市长点点头说:“你说的是大实话。”

    他说,你到市县后,我自己清楚自己都干了什么?就算地级市委书记、张市长不会有什么看法,你不帮我,我也怪不得你!

    李向东不知道钟市长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但是,他还是要往最坏的方面去想。毕竟,钟市长不是省油的灯,他这么傲气的人,竟会那么低三下气地来求你李向东,是不是太说不过去了?他为了那临市委书记的位子可以不顾一切,那么,他早应该厚着脸皮来找你了,何必要等到现在,何必要等你李向东先开口?

    他越反觉得钟市长是布了一个陷井让他踩了。

    李向东便有些不客气了,说:“你还是找副秘书长,只有他能帮你!”

    钟市长笑了笑,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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